感覺到道種元氣流失得越來越快,蘇謫忍住由此帶來的虛弱,強行保持道種元氣的輸出,很快白凝霜丹田裏藍火旺盛,藍色火焰氣勢磅礴,直向周身經脈衝去,不多時她經脈中數十處封印盡被衝破。
蘇謫連忙止住,一個閃身躲到石台邊緣,抱頭道:“女俠饒命!”
白凝霜見蘇謫氣息已經比原先虛弱三成,道種元氣起碼失去六成,不知怎地,原本想要一劍結果他的憤恨,頓時無處安放。
蘇謫半天聽不見動靜,偷偷抬頭,白凝霜站在前方,手持霜白的凝霜劍,麵色複雜地看向自己。蘇謫一驚,重新埋頭不語。
兩人一個蹲著,一個站著,互相不知在想些什麼。
白凝霜緊握凝霜劍,有幾次想要出劍,可是一次不成,就再也出不了劍。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雲遠,曷雲能來?”蘇謫耳中又開始聽見幾句低吟,那是他被狐妖捉來,在山路上聽見的哭泣聲,隱隱約約他覺得與自己有關,可是他明明不應該與之有關。
哭泣聲越發清晰嘈雜,很快白凝霜也聽見,她環顧四周,忽然看見遠處點點彩色光華逐漸閃亮,如同夜中螢火,朝著她與蘇謫彙聚。直到巨大的圓形祭台邊緣,被一股赤紅的火焰屏障抵擋。
光華閃爍,十來個白衣麗人憑空而現,蘇謫認得她們是狐妖一族。她們看向四麵八方彙聚過來的彩色光點,麵帶凝重,其中一人說道:“山鬼一族今日為何異動,難道是為兩人而來?”
捉蘇謫過來的那名狐妖道:“不無可能,我來時也曾遇見山鬼攔路,隻是懼我方才不敢造次,今日恐怕山鬼傾全族之力來犯,定有圖謀。”
蘇謫聽得明白,暗道:“山鬼全族?難道真是為自己和白凝霜?”不由地抬頭看向周圍的彩色光芒,每道光芒都有模糊地身影在其中飄蕩,低聲說些不明不白的言語,蘇謫有些聽得清,有些完全不解其意。
山鬼越聚越多,在圓形祭台四周圍繞,數百丈直徑的圓形祭台四周和圓形頂部都被山鬼圍滿,從內看去,宛若一個七彩的天幕籠罩二人,滿世界都是七彩流光。
“不能再等,咱們出手驅逐山鬼,否則不知要生出何等事端。”狐妖中有人道。
狐妖一致讚同,緊接著咒語響起,隻見祭台的半球形屏障上火光驟起,祭台中間的潔白狐妖雕像雙目已變作通紅,一股浩瀚的力量轟然爆發,屏障外圍的七彩光華頓時熄滅足足兩成!
一擊之間,兩成山鬼化為飛灰。
可是狐妖沒來得及高興,外麵的山鬼突然間都朝著蘇謫和白凝霜的方向,在空中跪了下去!
“浮生若有長恨,並蒂心蓮不開。塵世若無真情,九彩蓮台何現。”
像是某種至高的神韻,恍若前世注定的安排,數以萬計的山鬼突然間整齊地吟唱,不似之前的低泣,而是一種莫名的平靜,如同生死之間最大的解脫,對著兩人一邊跪拜一邊吟唱。
蘇謫與白凝霜目瞪口呆,有生之年何曾見過如此場景,為什麼偏偏是他們?
隨著山鬼的吟唱越發響亮,狐妖一族的攻擊落到外麵,都被山鬼聯合形成的七彩光芒震碎,漸漸地七彩光華透過屏障,開始朝祭台內部擴散。
“主上,您終於回來了……”
模模糊糊的聲音,隨後山鬼的七彩光芒都朝著祭台中間深潭中的那兩朵蓮花彙聚而去。蘇謫一驚,終於發現那不是兩朵蓮花,而是一蒂兩蓮花,並蒂而開。
吸收山鬼七彩光華的並蒂蓮花光芒緩緩強盛,連帶著狐妖雕像也沐浴著絢爛的光華。高達十丈的白狐雕像,竟然有種刺破蒼穹的氣勢,那股威嚴逐漸複蘇,蘇謫似乎看見一場場山崩地裂的戰鬥,無上強者威名遠播,天地之間風起雲湧。
而一旁的狐妖族人齊齊跪倒,口中高呼:“恭迎天狐祖上!”
原本想要殺掉蘇謫和白凝霜獻祭,從而喚醒天狐祖上,現在不知是受蓮花的影響還是其他,雕像竟有複蘇之意,狐妖族人怎能不喜?
蘇謫腦海中一滴晶瑩的水珠散發出淡淡的光芒,籠罩他全身,減輕了白狐雕像的威壓,而一旁的白凝霜額頭不知何時冒出一朵藍色火焰的圖案,也護住她的身體。
潭中兩朵並蒂蓮花完全盛開的瞬間,強烈的光芒刺得蘇謫立即緊閉雙眼,他腦中忽然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
“我莫非與白凝霜真的前世就認識,三次遇見都是注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