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穀,一個小山洞內,沈連羽氣定神閑地盤膝而坐,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笑容中寫滿了運籌帷幄的自信。
在他身周站著近十人,神情各異。
雲飄飄湊近沈連羽,眼睛一眨一眨道:“羽哥哥,銀輝奇木我們不用去管嗎?被那些蠢貨拿了多可惜。”
沈連羽笑了笑,閉目而說:“不用去管,因為沒有必要去管。他們拿不到的,即使拿到了,最後也回到我們手上。”
他緩緩睜開雙眼,露出令人無法直視的精芒,“寒月,你說是嗎?”
和她師父站在一個角落的寒月微微一愣,旋即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雲飄飄冷哼一聲,淡淡瞥了她一眼。
……
“師……父還會打您?”吳豪勉強笑著。
周博真老臉一橫,渾身一個激靈,“他年少時就不尊敬我,我的老骨頭都被他弄斷幾次!現在雖是年紀大了點,但他這種人越大越混蛋!”
吳豪沉默下來,心情陳雜。
周博真自顧自地說著:“臨行前,他還我關注你一下。你說,求人辦事總得有個好態度吧,他倒好,又不送個什麼東西,還威脅我,說是你出了事就拔光我的胡子!你知道,我的胡子可珍貴……”
他說得滔滔不絕,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可吳豪早已停下了聆聽,腦中一幕幕回放著那天的事。
沒有人能知道他此刻內心的痛苦,掙紮矛盾,如同萬把尖刀同時刺在他的心上。
周博真不知何時停下了敘述,他那雙寬大的手落到吳豪肩膀上,吳豪抬頭,看見了他那飽經滄桑的雙眼,他點點頭,吳豪也點點頭。
“我先拿些東西。”吳豪說道。
周博真注意到了吳豪正看向銀輝奇木上的銀葉,淡淡搖頭,“沒用的,這裏沒有一個人可以取下一片葉子,它雖然珍貴,可惜就是與我們無緣。”
吳豪笑了笑,朝前走去,輕輕的聲音從他背後傳向周博真,“現在有了。”
眾人早已萌生退意,現在竟看到又一個人想嚐試沒人成功的事,不禁譏諷地搖著頭。
他們忘了,沒成功的隻有他們而已,並不代表別人不能成功。
楚非當然也忘了,他譏笑:“好不容易從空間亂流活了下來,居然立刻就來獻醜,金光學院怎麼會有這麼蠢的東西。”
吳豪突然停下腳步,目光遠遠瞥向他,楚非高傲地迎上去,將輕蔑不屑盡數傳達,他所認知的吳豪還是四個月前的那個吳豪,如果他知道了吳豪不久前做的事,現在怕是沒有這麼大的底氣!
在看到銀輝奇木的第一眼起,吳豪便看到了楚非,殺意瞬時湧進心底。
他現在不殺他,隻是因為他的命還不如銀輝奇木的葉子有價值,殺他可以放在最後。
他曾說過,殺他的人隻有兩個下場,他死或人死,在吳豪活下來的那一刻,楚非的下場隻能是後者……
不顧眾人譏諷不屑的目光,吳豪看向百丈高樹,巨大的枝幹交錯複雜,上麵的銀葉少得可憐,珍稀程度好比禿子頭頂的毛發。
百丈的巨樹上所有的葉子加起來怕是還沒有千片,但價值依舊不可估量。
“好東西啊。”吳豪砸吧著嘴,“這麼好的東西隻有我一個人能拿,我心裏怎麼一點愧疚感都沒有呢!”
他當然沒有愧疚感!
他隻有爽!
他就這麼有信心?
黑舞給了他這個信心,這柄劍來曆頗深,它構造的複雜程度定遠超銀葉。
世上若是連黑舞都無法拿下它,便也沒有東西可以拿下它!
吳豪身形一躍,眾人隻看到一道黑色的光影沿著巨大的樹幹飛速移動,他們沒有阻止,他們認為沒有阻止的必要,他們的心中隻有譏諷,明知不可能還……
他們的麵容僵住了,那風一般的身影在各個枝幹上快速移動,寥寥的幾片葉子在那道身影經過之後,變無影無蹤!
“怎麼可能!”
楚非前一刻還在等著看笑話,現在那漆黑的麵龐捏一把簡直可以捏下墨水。
眾人都驚駭地那道黑色身影席卷大量的銀葉,那被他們視若珍寶卻無法得到的東西,此刻正在一片片鑽入他的儲物戒中。
他們那似饑若渴的神情出賣了他們心中的貪婪,一雙雙眼睛中閃爍出灼熱的目光。
趙狂突然興奮地叫道:“是他的那柄劍!我就知道,他的劍果然不簡單,我一定要得到!”
大家看著在巨樹上肆虐的黑色身影,驚歎不已,不知過了多久,銀輝奇木上隻剩下最後一片葉子,這片葉子在樹的最低端。
吳豪身形緩緩落下,來到最後那片銀葉旁邊。他看向四周,所有人都用一種炙熱的目光看著他,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引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