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將今天晚上發生的事仔細回想一遍,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
腦海之中,浮起了小妖那不屑的笑臉,以及對秦驚說出的刻薄話語:「是啊,而且,
天蠍是否淫賊還尚未定論,被襲擊的沙如雪,都沒看清楚是誰將她打昏,你說是天蠍
,我還說是你呢!那這事怎麼說?就憑你一家之詞,根本不能將天蠍定罪。」
「嗬嗬……」天蠍將頭埋在了雙膝之間,發出了低低的輕笑,卻包含苦澀之意。
是啊,都是秦驚的一家之詞,憑什麼說是我,難道就不能是他?小妖啊小妖,卻沒想
到,你賭氣的話,卻說到重點上。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陷害我?天蠍忍著渾身劇痛,慢慢扶著牆站了起
來,從那麵小窗之中,望著一片漆黑的夜空。
一道巨大的白色霹靂,猛地將他刺得睜目如盲,緊接著,有如潮水般混亂的聲音,充
斥著他的耳膜,腦海之中,唐突的浮出了一個畫麵。
無盡的黑色虛空,紅色閃電光蛇狂舞,一片無望的荒涼大地,被赤火烤得熾紅,空氣
之中,充滿狂暴嗜血的氣味,無數各色妖魔,靜靜的匍匐在地,朝同一個方向朝拜著
、焚燒著靈魂。
一個巨大的身影,站在流淌鮮血的巨石之上,背對萬妖,黑色披風獵獵作響,上麵繡
著的血色妖字,彷佛要跳躍出來一般,他就那樣靜靜的站著,傲然接受著萬妖的朝拜
,昂首麵對著九天怒雷,高高舉起了右手,他的手中,握著的是││弒神妖刀!
妖!妖!妖……
天蠍猛地一震,所有聲音和影像立刻消失不見,額上的冷汗慢慢流到嘴裏,鹹鹹的。
「見鬼……」怔了半晌,天蠍慢慢的坐回了地麵,使勁拍著自己的額頭。自從自己打
妖界出來以後,便會時不時出現同樣的幻覺,每每讓他心驚的同時,卻又有股熱血沸
騰的嗜血感覺。
難道,這便是蓐收所說的,他的心神正逐漸被弒神妖刀中的強大力量所左右,那個可
怕的黑影,應該就是弒神妖刀的真正主人吧?
天蠍正在胡思亂想之際,石屋外傳來腳步聲,以及輕微的對話聲,緊接著厚重的石門
慢慢的移了開來,兩個人影站在了他的麵前。
天蠍微瞇了一下眼睛,看清來人是柳輕寒和小妖後,心中輕輕一歎,或許在這種時候
,也隻有他們兩人會來看他吧?其他的人,應該都會有所顧忌。於是他笑了笑,道:
「你們還沒睡啊?我還以為你們最早,也得明天才會來看我。」
柳輕寒對身後一個道人微微點了點頭,便和小妖走進了石屋,厚重的石門在他們身後
「軋軋」關上,淡淡的黑暗,再次充斥著石屋,輕輕擁著或站或坐的三個人。
「還好吧?」沉默了一下,倒是最為冷漠的柳輕寒開了口,帶著一絲淡淡的關切。
天蠍笑了笑,「還好,命賤骨頭硬,死不了的,不過還要謝謝你啊,輕寒師弟,若不
是你,我現在倒是真死了。」
柳輕寒沒有說話,黑暗之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是隱約聽見,他似乎輕輕歎息了
一聲。
小妖在天蠍的身邊坐了下來,笑道:「看來你恢複過來了啊,我還以為你會像剛才一
樣,大吼大叫的,什麼話都聽不進、什麼話也說不出。」
天蠍低低一笑,歎了口氣,「剛才事情來的太突然,我腦子一團亂,根本想不出事情
有什麼不對。」
「這麼說,你現在已經想到事情不對的地方在哪了?」黑暗之中,小妖的眼睛一亮。
天蠍歎了一口氣,「我不知道。」
「你不可能不知道!」小妖猛地站了起來,聲音也激動了起來,然後想到這裏並不是
安全的說話地方,便又坐了下來,低聲道:「隻要不是傻子的人,就可以看出事情的
不對,哼哼,我不明白你究竟在忌諱著什麼,大師兄嗎?那我怎麼沒見冰塊像你那樣
唯唯諾諾。你說是吧?」最後一句,小妖倒是對著邊上站著的柳輕寒說的。
「我們這個想法,不也隻是一家之詞,沒辦法證明的嗎?」天蠍笑了笑,靠在了牆上
,話裏卻也是承認,自己的確懷疑這件事是秦驚在幕後搞鬼。
「就像你說的,是沙如雪叫你出去的,你還有理由出現在那個林子裏,而他呢?半夜
不睡覺,為什麼出現在林子裏,還那麼巧打暈了你,這不是跟蹤你們是什麼?」小妖
撇了撇嘴,不屑道。
「他也可以說是他是好奇才跟上去的,然後見我要輕薄如雪,才出手將我打暈,這種
事都隻是各執一詞,根本說不清楚的。」天蠍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
「那憑什麼,現在是你被關在這裏?」一直沉默不語的柳輕寒突然開口道。
天蠍一愣,下意識的咬了咬嘴唇,卻說不出話來。邊上的小妖則是接道:「是啊,竟
然是兩個人都有可能,那憑什麼是你被關在這裏,而不是那個秦驚?」
「反正,我相信回到小樓以後,樓主會還我一個公道的。」天蠍低下了頭,聲音越來
越小。
「哈哈,笑話。」小妖突然笑了起來,可是聲音裏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反而充滿了嘲
諷,「你還想不清楚嗎?今天在這蒼暮觀中你說不清,等明日回到你們的小樓之後,
你還指望能說清嗎?」
小妖的話,像一根尖銳的刺一般,將天蠍心中僅存的一絲希望,像泡沫一般的刺破,
可是這還不算完,小妖依舊刻薄的說了下去,「因為秦驚是什麼狗屁小樓繼承人,而
你卻隻不過是個普通的弟子,無論是在這道觀,還是回到聽雨小樓,你都不可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