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十章 真假布防圖(1 / 3)

第四十章

當我到達最寒冷與莊嚴的天頂,我的心,如黑夜中的花朵般斂閉。——聶魯達

蘇零落的死很快傳遍司令部,人人都為她惋惜,年紀輕輕就落得不治之症,掙紮四個多月才得以解脫。

宋雨雙聞訊趕到邱世誠的住處,管家說邱先生今早起來就不曾說過一句話,穿好衣衫隻靜坐在沙發上抽煙。宋雨雙進去的時候,邱世誠的煙燒盡,他擰滅煙頭,一身黑衣,滿麵肅殺。

“看來你都知道了。”宋雨雙在他身邊坐下。

“昨天夜裏走的,沒趕上送她一程。”邱世誠的眼中有淚,認識十多年以來,宋雨雙還是頭一次見他哭,卻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看來真如格拉莎所說,蘇零落是邱世誠的初戀情人,她真是有點嫉妒,雖然是在和一個死人爭鬥。

“她在你心中果真有不可替代的位置。”宋雨雙黯然,語氣微酸。

“你也一樣,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他的話令她感動,是啊,十多年的陪伴,不是說割舍就能割舍的。

追悼會在城東的禮堂舉行,蘇零落的照片掛在禮堂中央,四周白菊簇擁,哀樂奏鳴,吊唁之眾依次獻花,葉嘉良的悼詞簡短至十四個字: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禮堂外角落一隅。

範英傑點一根煙,對陸誌宏說道:“這事來的蹊蹺啊!說死就死了!”

陸誌宏目光深遠:“我去聖德醫院打聽過了,說病情突然加重送到醫院去的,搶救無效死亡,屍體直接運去火場,燒成灰後才被帶回她原來住的地方。”

“一夜之間的事,速度倒是挺快的。”範英傑突然悄聲問,“誒?你說別墅裏看到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她?會不會是假死?”

陸誌宏搖頭,“不好說,看葉嘉良那個樣子不像是假的,真死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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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江邊,三分蕭索,七分清寒。一彎新月懸於西埔巷的屋脊飛簷,清輝將巷口的人拉成青石板上長長的黑影,有探頭的貓嗅出陌生人的氣味,驚心的叫聲猶如嬰兒的啼哭,在狹窄的巷子深處回蕩。

西埔巷拐角處的院門被叩響,黑影迅速隱於院內。

這裏便是永行鍾表店的後院,老夏和小超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來人正是邱世誠。

老夏將他請至裏屋,拿來報紙給他看,白紙黑字上顯眼的標題:廖兵團遼西覆滅,東北軍占領沈陽。邱世誠大喜過望,直激動喟歎:“這可真是一大好消息啊!”

老夏接道:“是啊,如今國民黨軍心瓦解,將無指揮,士無鬥誌,正是我們趁熱打鐵的好時候,我估計中央的下一步作戰計劃即是對兩淮地區發起戰役。”

邱世誠笑道:“行啊,老夏,快成軍師了,一切都在你的預料範圍之內。”

老夏謙虛:“我哪裏當得了軍師,淨拿我說笑,我還是老老實實坐鎮後方。對了,遊擊隊都已替你聯絡好,現在就等我們定下具體的行動時間和計劃。”

邱世誠獨自坐下歎氣,老夏問道:“有困難?”

“確實,我們必須拿到軍事基地的布防圖才行。”邱世誠開口。

小超搶先:“偷圖這事交給我辦就行,我最擅長,你放心。”

邱世誠笑他:“不是你想的這樣簡單,軍中有傳言,說軍事基地布防圖就在宋雨雙家中,我覺得這傳言不可信。”邱世誠沉思片刻,擔心道,“我感覺會是個陷阱。”

“宋雨雙在試探你?”老夏問。

邱世誠分析,“我雖不知她是否是故意放出這則消息,但她應該是在查那晚闖進基地打死駐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