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女兒黃陸鹿,很漂亮吧。”黃司機談起女兒,臉上露出了驕傲的深情,而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餘花,臉上直接滑落了兩行淚跡。
“那她現在?”水燒好了,夏朗把藥材過濾出來,倒進垃圾桶裏。這熱水裏不能摻冷水進去,隻能等它涼成溫水。夏朗把水在兩個盆子裏倒來倒去,挽起袖子,試了試水溫,端到了餘花麵前。
“這,這使不得!”看著夏朗把餘花的腳浸入溫水,黃司機吃驚的跳了起來,“怎麼能讓你,讓你……”
“不礙事,你繼續說。”夏朗看著兩夫妻的表情,淺淺笑開,“我是醫生。”
他是一個以治人救命為主的醫生,而且,隻是做一次按摩針灸而已,他還真是沒這麼多講究。
夏朗的手自餘花的腳背開始輕輕揉捏,時輕時重的按壓。餘花隻感覺微微的熨燙,腳好像一瞬間輕了許多,而一道道紅印在腳上慢慢浮現出來。同時,感覺一股熱流自腳底升騰而上,衝到腰肢,衝動頸椎,然後頭腦一片清靈。
“好舒服!”全身的滯重感一掃而清,餘花情不自禁脫口喃喃而出。這些天,身體無法動彈,四肢仿佛千斤重,讓她神經都呆滯,口語不能。這一刻,如釋重負,一下子全身輕快,所有細胞如魚得水,舒服暢遊起來。
夏朗滿意地瞧著餘花的反應,不動聲色加重了手頭的力度。
一盞茶的時間,盆裏的藥水已經涼了。
差不多時,夏朗拿毛巾擦幹餘花腳上的水,把水倒掉,轉回到這邊蹲下繼續按摩穴位,從足三裏一直上延而到腰部,再到頸側部的天牖穴。
“陸鹿從小就是個乖孩子,而且她現在已經是醫科大學的學生,還有兩年就要畢業了……”黃司機把相框遞給餘花,忽然從相框後麵掉出來一疊紙張,輕輕落在夏朗腳邊。夏朗這個時候已經擦幹了手上的水跡,隨便撿起那張紙,遞過去。
他本來沒想看上麵的內容,隻不過他眼力實在太好,堪堪掃過,目光就定格在上麵的一連串數字上,驚訝出聲:“五萬?”
“哎,一個學期五萬。”黃司機有些勉強的笑了一下,他一個月的工資不過三四千,可是完全湊不夠女兒的學費。
夏朗也有些無言,這是傾家蕩產送女兒去讀書啊。可憐天下父母心,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熬白一頭黑發。
“等她學成歸來,找一份比較穩定的工作,應改就能改善一下家裏的條件了吧。”夏朗微微吐出一口氣,還有兩年,二十萬。
“不瞞你說,這‘女兒’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黃司機苦笑,看向餘花,“這孩子是我妻子在孤兒院領回來的,那個時候我們家庭情況還好,我和妻子的工資加起來有小七千,完全能夠支撐著這個家。”
還真不是親生的?夏朗默默的摸了摸鼻尖,安慰道:“那也是你們把她養這麼大,她應該懂得感恩才是,至少會給你們養老送終的。”
嘭!夏朗話語剛落,門口就響起一聲巨大的推門聲。木門狠狠砸在牆上,落下了幾片灰化的牆紙和灰塵。
一個女子站在門口,淺青色T恤,下身一條勾勒身材的牛仔褲,長發紮成馬尾,垂落到身後。
看著屋裏的情景,她水靈靈的眼睛閃爍了幾下,而後目光落到了夏朗身上,有些敵視和不友善。
屋內氣溫一下下降十度,感覺爆雨欲來,風滿城的節奏。
“你在幹什麼!”她怒氣衝衝上前幾步,抓住了夏朗的手,讓他手上抓著的幾根金針露出來。
“陸鹿,別,快放開。”黃司機心下一驚,連忙拉開她,板著臉道,“你怎麼能這麼對恩公說話,他是來救治你母親的神醫!”
“什麼恩公,爸,你是被江湖騙子騙了吧!”黃陸鹿瞪著眼睛看夏朗,忿恨的皺眉,指尖指著夏朗,“他的年紀和我看起來都差不多,而且我還是讀醫校的,我都不敢說我能治,他能治?”
“嗯,我能治。”夏朗堅定點了點頭,臉上一副不可置疑,心裏暗鬆一口氣。
這女孩應該是接到鄰居通知,說父母往家裏帶了一個不靠譜的醫生回來,這才氣呼呼的跑了回來。她應該沒有聽到黃司機剛剛說的,她不是黃氏夫妻親生女兒的事情。這是人家的家事,他不好管,不過當她問起他能不能治的時候,他認真的回了一句。
“你能治?”黃陸鹿氣不打一處來,突然,手裏的手機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