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笑日說了這麼多,停了一下喝了口茶,然後接著說道:“太學府裏有很多強者,鐵英、原酋、韓昌,這些人都是強者。如果菜農不死的話,菜農一個人可以頂得上一個小國家的所有修者。秦國的強大是各方麵的,並不是隻有軍隊強大。沒錯,師尊是可以出手的,師尊也可以夜偷敵營將帶兵的陳年給殺了。但這有什麼用呢?師尊今天殺了陳年,明天就會有修者去殺了秦虎,甚至是聖上。通天寺都不出手,我們急什麼?相信鐵英心裏有個度,他不會過份的,因為他知道,如果太過份,會有人看不過去出手的。到那個時候,這片大陸就真的不會平靜了,但究竟會帶來什麼,相信現在沒有人知道,因為沒有經曆過,所以不能妄加推測。”
風笑日說完了,眾弟子麵麵相覷,他們聽明白了一些,但大多都沒有聽明白。
比如師尊所說的帶來什麼,究竟會帶來什麼?可風笑日已經說完了,並且不會再重複一次,他們隻能帶著納悶離開。
這個時候。
通天寺。
講經首座一臉愁容的站在一片黃雨之中。
講經首座不管走到什麼地方,這片黃雨就一直在他的頭頂。
就算回了自己的大殿也不行,況且,講經首座現在並沒有心情回到自己的大殿,他站在建秋的房間外。
建秋無疑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她性格是很堅強,但這是世界觀的崩塌,就算建秋再堅強也受不了。
建秋回了自己的房間,並且閉門不出。
講經首座派了眾僧人捉拿杜林,他自己則來到了建秋的房外。
雖然人在房外,可講經首座什麼也不說,隻是靜靜的站著。
他身上的僧袍已經被淋得透濕,全都裹在他的身上,可他並沒有去彈一下這些水珠,就隻是這樣靜靜的站著。
房間中。
建秋並沒有想象的那樣撲在床上哭泣,相反,她站得筆直,兩眼直視著房間的牆壁,她的眼中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無喜也無悲,空洞得嚇人。
一直以來,建秋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誰。
建秋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是個孤兒,她是被通天寺收養的。
她一心修行,隻想爬到修行的最頂端,為此,她付出了太多的努力,所以,她才會站在同代的巔峰之上。
但今天,她一向奉為神明的講經首座在她的心裏崩塌了,杜林的一番話讓建秋對講經首座不再相信,甚至影響了她的整個判斷力,還影響到了她的心。
心靜,則自然平。
建秋現在心不靜,所以看什麼也不可能是平的。
自己竟是講經首座的女兒,講經首座是個僧人,怎麼會有自己這個女兒?佛宗首戒淫欲,講經首座怎麼能有自己這個女兒?
自己的母親呢?聽杜林的意思,當年為了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自己的母親死了,而母親的死極有可能是跟講經首座有關係的。
母親死後,如果不是主持,自己也被燒死了,當年自己是那樣的小,可為了掩飾他的錯誤便要燒死自己?這些如果都是真的,那講經首座就再不是什麼神明,他便是這個世間最為殘忍狡猾的人。
說什麼為了整個人世間,擺什麼悲天憫人的樣子,都是騙人的,都是騙子。
建秋的整個世界觀都崩塌了。
她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