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也就是李淮安,我們苦竹村的小村官,他年輕有為,大學生,戴著眼鏡……”
我說:“是啊,我記得他啊,他喜歡見我就發煙的,他的眼睛很小。”“是的。”
我說:“你就說他怎麼就瘋了呢?”
“他去他同學家了,紹興,紹興你知道嗎?”
“知道,出產老酒的好地方啊。”我笑道。
“是這麼一回事,前不久的事情,李淮安去紹興了,參加同學會,他就在紹興出了事情,應該就是的,在紹興!但是還好,他總算是回來了,回來後就瘋了,說自己在紹興見到鬼了,現在每天在床上笑啊笑的,也不下床,把大便弄到床上,臭氣熏天的,房東要趕他走,他就用自己的手抓大便扔過去,扔的還真準,扔到房東的臉上了,還說呢,老子請你吃手榴彈!”
我驚歎地說:“啊?!哈哈哈……”我忍俊不禁地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啊笑啊,劉科,你要幫忙的啦。”女會計在電話裏大叫道。
“我又不是醫生。”我道。嗬嗬。
“大家都說你劉科有本事啊,厲害的!”
我火了我:“誰造謠的?特麼的!”
三毛道:“劉科啊,你是街道機關領導啊,不能說粗話的,啊!現在我們村真的要完蛋了,我嚇死了呢,你想啊,洪仁義書記被鬼割喉沒多久……現在村長又瘋了,你說是不是接下來要輪到我這個會計啊,我就是一個算賬的,哎,我不幹了,我要辭職!世界那麼大,我要去看看……”
我歎息說“你們那個苦竹村真是有問題的,好吧,我上午處理一件事就過去,你別急。三毛同誌。”
我放下了電話,愣神呢。胖子小錢就到辦公室來了,這小子滿頭大汗的趕來,腳步急匆匆的,他來了之後二話不說就按照我的吩咐做事了,現在,顯然,這小胖子對我的尊敬是發自肺腑的那種。
好啊!好小子,就憑他這股幹工作的勁兒老子以後帶著他。好好的培養!我心裏想。
說起來我也從這小胖子對我畢恭畢敬的態度看出來了:即一個人對一個人……他的心裏是真實的尊重還是虛假的尊重?
同時我也分析,那個女會計三毛說大家都在說我劉心雄厲害,這話一定有出處的,一定是因為我被市公安局調去當什麼特種調查小組的組長的緣故,沒有這一層因素,大家不會說我劉心雄厲害。試想:一個街道的小科長,公安局破不了案都來請他,這顯然是高人啊!
此刻我是不是有點得意啊,嗬嗬,可是,誰知我心呢?誰知我苦呢?我特麼的過的什麼日子呢?老子安穩嗎?舒心嗎?屁!我想誰羨慕我的生活誰特麼的也來試試我的生活,說不定立馬就是和李村長李淮安一樣,瘋掉!去第八人民醫院報到。
我心裏進一步尋思:李淮安這小子,這小眼睛,也就去了一個紹興,怎麼就瘋了呢?我實在是有點好奇。好奇啊。
上午九點,我和小錢就出發了,我們去大長老盧祖江的家,在我們去之前,殯葬店已經把花圈送過去了。
我們到了之後盧長老的老婆就給我們身子一彎——
做一種下跪的姿勢,但是她並不真跪的,因為接受此禮節的人必須及時扶住她。我及時扶住了她!
我感到了她心裏的顫抖,一種奇怪的顫抖!
是的,這是一個禮節,江南市的特色,我安慰她不要悲傷。節哀順變。這時候一個看起來年齡很大的婦女給我和小錢一人發一個黑袖套,我們接過了。
黑袖套是祭奠死者的,必須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