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事(3 / 3)

以前單位簽單,要賬時必須要付出不少的,請吃飯、送紅包甚至要安排服務女讓他們弄一番,才能夠將賬款拿到手,回扣自然少不了的。當然,半坡亭在掛賬時,也可以將這些回扣都加在賬單裏,他們也不會計較。甚至這些人會將一些票單當麵塞進來算著是半坡亭的賬單,然後衝賬付錢。半坡亭自然要進行配合的。

如今的客人,群體不同,在收益上不會減少,也少很多的糾纏。隨著市裏的不斷改革,對幹部的監督也越加有力。他們到半坡亭來消費的可能性變小,月雯自然感覺到這種變化,也感覺到肖建海這個南方市一把手的鬱悶,對這個沒用的男人從心裏越加厭惡。

有這樣的環境,回想那個年輕的市長所做,他到南方市後對這裏的改變,月雯不會對他有什麼評價,隻是但從生意上說,如今的半坡亭在經營上漸漸恢複之前的那種興旺,而且,還是那種少了壓力的興旺。怎麼樣才能將這個年輕的市長所作的一切說出個所以然?

今天,肖建海在另一個男人麵前,還想著將他的臉麵留住,卻是要自己屈服來完成這一的臉麵,月雯覺得自己終於給激怒了。

這段時間在半坡亭裏吃喝玩樂不說,耍大爺擺威風,他離開半坡亭到外麵去會有人給他臉麵?

習慣讓人往往將之前認可的事看成必然,月雯這樣,肖建海也這樣。但月雯突然說出要肖建海將這麼就來到賬單給結了,累計的賬單會有多久?有多少?就如同狗尾巴給重重地踩一腳,必然會引發狗的吠叫撲咬,肖建海也想咬人。在趙貴名麵前這樣丟臉,傳出去其他人會怎麼看他?連一個開店的女人都當麵打臉,這樣的市委書記還有什麼臉來見其他人?對於發生的這些,肖建海覺得趙貴名往外傳的可能性很大。如今的趙貴名還要聽他的還用看他的臉色嗎?

真會聽他的,今天趙貴名也不會闖進包間裏跟自己喝酒,也不會見到今天發生的一切。趙貴名站到自己的陣營後,在市裏曾威風一陣,可隨即給楊秀峰的打得無法反擊,趙貴名肯定會將這些怨念加在他這個老大的身上,如今,見到自己出醜丟臉,自然樂意給自己免費傳揚開去,讓全市的人甚至省裏的人都知道自己的窩囊。

連一個曾經依附自己的女人都這樣打自己的臉,確實是非常窩囊的。

還有一個最頭疼的事,月雯這個爛女人手裏有自己的消費票據,看來她一直就在謀算自己,會不會將自己更多的證據都收集拿著?特別是與其他女人在包間裏做到那些,要是給錄製下來作為證據,要挾自己真的就沒法不妥協。誰知道這女人如此心狠?

從省裏回來後,得到領導的暗示,肖建海一直還自以為得意。可今天看來,這件事說不定會牽涉到省裏領導。在省裏的那些事,這個女人會不會也說出來?

撕破臉後,才覺得麵對的局勢這樣棘手。肖建海不知道趙貴名走出這包間後會不會像小孩子過年那般歡喜地給所有人說的人打電話說他見到的事情。而月雯會拿出多少賬單來要自己給付?不過,之前給她在省城裏買的那套房產,不是能夠將大部分的賬單抵消了?難道,真的在省城裏陪領導弄兩回,就值這麼多錢?一個老而破的女人,真要賣錢,最多兩百塊一次頂天了。

肖建海如此惡毒地想,心裏感覺到舒坦些,但隨即而來的卻是想到自己在她身上不知道弄過多少回,又該產生多少賬單來?

不知道要繼續坐著喝酒吃東西,還是走出去找月雯說清楚,也不知道要怎麼樣給趙貴名說。不可能讓他不說,心裏就算想不要說出去而傳開了,但自己要真給趙貴名說這樣的要求,他會更熱情地傳播這樣的消息吧。但要不提起,那又怎麼樣才能將事情壓下來?給趙貴名任何承諾都不會有多大的作用,趙貴名對他自己對自己這個市委書記也都看得透明了吧。

確實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趙弘坤不在這裏,他善於處理這些事。隻是,此時將趙弘坤叫過來嗎?肖建海覺得沒有臉,這樣的事提然丟給趙弘坤來處理,即使他不說什麼,要自己將事情說一遍,能說的出口嗎?

月雯走出包間後,才意識到今天有些那個,但此時已經將彼此之間的臉麵戳破了,就算轉身回去跟他說,他心裏能夠恢複?不可能的。這個男人心裏有怎麼樣的想法,月雯覺得還是有所知。當然,對目前這種狀態維係著,心裏早就不是滋味了。

既然走到這一步,月雯給財務那邊打電話去,將肖建海在這些日子裏所有消費都整理出來。月雯也不是刻意將這些記下來,但與領導往來,總要有所防範,當她察覺到這個男人的心性後,這種留手也就成一種必然的自我保護。

都存在另一台電腦裏,隻要按幾個鍵,賬單也就出來,很細。甚至那天與某小姐的消費都有具體的數據,那種這樣的賬單,要是外麵的人知道,對半坡亭固然不好,可對肖建海這樣的市委書記說來,也是一擊致命的。

兩敗俱傷的局麵月雯也不想,但不這樣做,這麼能夠將這個人壓製住?肖建海有更多的手段來對付半坡亭,也會有更多的人來對付半坡亭,撕破臉後,總體說來對半坡亭依舊處於絕對的弱勢。可手裏有這樣的東西給他看,他也知道惹過火了對誰都是絕路。

既然做了,就徹底些。這也是月雯的性格,唯有這種決絕的人,做事才有可能成功。

趙貴名知趣地站起來告辭,肖建海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臉陰黑著,勉強給趙貴名擠出一點笑,說,“女人瘋起來,什麼話都亂說。”算是給趙貴名一種交待。隻是心裏也知道,之前

他和月雯之間的關係,趙貴名早就看到了,再怎麼分說隻是表麵而已。

趙貴名哼哼地表示下,沒有具體說什麼。

等趙貴名離開後,肖建海坐在包間裏,有種將桌子掀翻的衝動。可知道這樣的問題無法解決,要不要給趙貴名送一兩萬去封口?那這個瘋女人這邊又該怎麼處理?給趙貴名送兩萬去,或許能夠封口,或許,他拿到錢後更坐實了自己的所為。

真不知道,怎麼會遇上這樣棘手的事。

肖建海還沒有做出決策,包間的門開了,月雯帶著另一個女人進來。這個女子肖建海也認得,他在她身上好幾次發泄過,如今見麵處於這樣的立場,肖建海也是無話說出來。看著麵色沉靜的月雯不說話,此時說什麼都不利,唯有等見到女人的底牌後,才好決策應對。

月雯看著肖建海,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心裏也在感歎。這些當官的人無恥到這種地步,這個人的性子也足見到了。

“你自己看看吧。”月雯說,身邊的女人走上前,給肖建海一遝票據。肖建海接過來,厚厚的一疊,心裏想這瘋女人果然這樣,心裏更氣,拿住那疊票據死力一扯,卻沒有撕開。

“撕了再要票據那是要交稅金的,想要多少都有。”月雯冷冷地說,男人的舉動讓她更壯膽些。

“你想怎麼樣。”肖建海說,麵對一個不可理喻的女人,真不知道要怎麼好。此時,還是想著先安撫下來,之後慢慢找她算帳。

“我一個小老百姓隻是給人欺侮,還能怎麼的?半坡亭也知道規矩,但卻不能任由人往死路上逼。大不了魚死網破,我也是有心裏準備的。這些賬單你自己看看,很清楚,自己結算還是讓我叫人到市委去結算?市委林挺書記沒有見過,但他的大名還是聽說的。當然,半坡亭隻是想做好自己的生意,老百姓要討一口飯吃不容易,你這個官老爺不為難我們,半坡亭也不是亂來的人。”月雯將半坡亭的態度擺明了,讓肖建海也無法決定怎麼做。真要拿這些東西找林挺,他不能將自己怎麼樣,但給省裏彙報,他肯定很樂意吧。

手裏一疊票據會寫著些什麼,肖建海也沒有心思去細看,栽在這樣一個瘋女人身上才叫讓人鬱悶難受。

“既然你這樣說,那就這樣辦吧,過兩天,讓人給你送錢來。”肖建海說,不管怎麼樣,先出來半坡亭再說,麵對這個瘋女人,確實有些受不了的感覺。

月雯也不會將肖建海逼急了,等肖建海離開心頭也是紛亂著,半坡亭今後的命運會是怎麼樣的?隻要是多次想與市政府那邊的人聯係,都沒有任何回應。就連何磊都沒有給任何答複。

肖建海坐在車上,大腦裏一片空白。身上帶著的那疊票據,猶如炙紅的鐵塊,肖建海不知道要怎麼辦?半坡亭有沒有將自己的賬單統計出來?要是讓趙弘坤來統計,或自己來統計,那更是打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