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裏的態度(2 / 3)

等兩人回到家裏,趙勤東的傷情自然更重了些。在家裏哭一回,吳麗娟等趙勤東睡了後,拿起家裏的菜刀就去找趙雲海要說法

。在辦公室裏見到趙雲海後,吳麗娟質問趙雲海指使人打趙勤東的事,趙雲海自然不肯承認,說什麼是吳麗娟自己在外麵偷-人,奸-夫將家夫打了那是家務事,誰都不會參與的。

趙雲海知道吳麗娟實名舉報他之後,也不再想要占有她的身子,但此時見到吳麗娟,自然要盡量地侮辱她。兩人在辦公室裏吵一陣,趙雲海說,“趙勤東因私鬥毆,我們鎮裏雖寬大為懷,但要不要不追究他曠工還得看你的表現,今天你要是放下刀,讓我弄高興了,他就不曠工。你是知道的,曠工三天,那就可以作為自動離職處理,叫他等著吧。”

吳麗娟知道趙雲海說得出做得到,但此時也不可能再由著趙雲海逞淫威,對於兩人今後的路要怎麼走,回到家裏看著昏沉的趙勤東一時也就沒有辦法。想了一下午,都覺得每一條路都是死路了。吳麗娟想到沒有活路可走,隻想著自己一死來給男人換回一條生路,此時男人受傷,但自己將養一些日子也會慢慢恢複的,可趙雲海這邊要是不解決,終究會給他慢慢地折騰致死。

導致目前的情況,就是實名舉報所致,縣裏就過問一次也就沒有了消息,而趙雲海還是就職了,說明縣裏對這事的態度。連他們實名舉報的事都從趙雲海口裏說出來了,還有什麼能夠指望縣裏?吳麗娟一下子就想到自己到縣委裏去死,這樣一來縣裏還能夠不重視?就算換不能夠引起重視,對趙勤東說來也放下了一些恥辱,過一段時間後他自然會有另外的生活。

當天下午吳麗娟就到縣城裏去,進到縣委裏,也不去縣委書記辦公室門口,就在縣委小會議室門口處坐在地上,將早就準備好的玻璃碎片,將自己手腕割開。隨即鮮血噴出,噴灑在小會議室的門上、地麵。縣委裏此時已經下班,辦公區也都沒有什麼人了。

柳河縣縣委辦主任張莉莎一個四十歲的女人,小有姿色,但經不住歲月的摧殘,就算還保留有一點點豔-熟的豐-腴,卻也再難留住男人們貪-欲的眼睛。雖說,偶爾在她的生活裏也會有些色彩,但如今也隻有靠多努力工作,才能在縣裏提升自己的地位。

雖然已經下班了,張莉還沒有走到家,卻想到留在會議室裏的一份文件要用晚上看的。隻好要司機開車回縣委去取,本來這樣的事,也可讓縣委辦的幹部幫做,但這些自己能夠做到的事也懶得再支使這些人。

讓司機在樓下等著,張莉就上樓去,卻沒有想到還沒有到會議室門口就聞到一股強烈的血腥味,讓她覺得要嘔吐起來,但已經走到這裏了,也就覺得自己忍一忍。隨後轉過轉角,就看見躺在血泊裏的吳麗娟。張莉報警,讓司機打120急救,送到醫院後,吳麗娟還剩一口氣在。

事情很快就彙報到吳遠方那裏,本來在這次鄉鎮換屆過程中,柳河縣算是很圓滿了的,能夠平穩地過渡了。等縣裏的換屆也進行完成後,留下來的一些事情再進行處理,也不會使得縣委被動。可聽到張莉的彙報,吳遠方當即有暴走的憤怒感。張莉這個自己的大管家,什麼都好,就是偶爾處理問題時沒有把準脈絡。

像這一次,怎麼能夠報警?就應該先將人送到醫院後,穩定病情後問明情況,縣委在做相應的處置。報警而又要120來施救,早就將這一事件傳揚開去,這對縣委說來會有多大的被動?輿論會這麼說?還不都以為是縣委做出來多大的冤情後,才有人來縣委裏自殺的。

但是卻已經這樣,吳遠方心裏對張莉這個大管家雖有失望,可事情卻要解決。對傷者是誰,怎麼會在縣委會議室錢割腕自-殺的事,確實要先弄清楚的。隨後交待張莉,將這事要控製住不能夠擴大,對知情的人都要做工作進行禁口。

隨後吳遠方也就到縣醫院裏去看望傷者,同時,將趙海也找到醫院裏。對吳麗娟他們卻是不認識的,隻有等將她救醒後才能了解發生的情況。想到公安局那邊已經知情,吳遠方也就將公安局局長通知來,要他先將傷者查出來。

到晚上十點多,局長也就將吳麗娟的身份和一些情況摸出來了。吳遠方得知吳麗娟就是上次實名舉報信的人之一,當即就覺得事情嚴重起來。

一個女幹部在縣委裏割-腕自-殺,本身就有很多讓人往深處想的事情。第二天,柳河縣城和高鬥鎮也都傳開了,趙雲海也知道這一狀況,對吳麗娟和趙勤東兩人這般做,他倒是沒有慌亂,而是將在街上打趙勤東的人先指使著離開外出,躲一陣子。上麵就算追查什麼,那是趙勤東與街上小青年衝突所致,與鎮政府沒有多少關係,與他這個新任的高鬥鎮書記更是關係不大。

最為鬱悶的人就是趙海,得知吳麗娟的身份後,知道他即將麵對什麼問題的,可縣委書記對這一事件還是采用哪種拖一拖的做法,沒有明確地表態。使得紀委這邊的工作就沒有明確的指向性,市裏那邊會有什麼樣的態度,趙海感覺到有種風雨交集的慌亂。

縣裏雖說極力控製,不準信息傳開,但市裏很快就知道了。

徐燕萍實際上是在吳麗娟割-腕自-殺被送進醫院的當晚,就知道這一件事情的,當時,她在省城裏,正和省城的同學省辦公廳秘書三處副處長沈強等人一起吃飯,討論著即將到來的市級換屆跡象。心裏雖氣憤,但卻不好當場就表露出來,轉念想,要楊秀峰先側麵了解下事件的原因。

市裏、縣裏和鎮裏對吳麗娟在柳河縣縣委會議室門口割-腕自-殺的事都在熱議和關注著。鎮裏那邊自然明白吳麗娟自殺的原因,不少人報以同情,也有些人是鄙視的。趙勤東受傷也不算重,不見老婆後也知道肯定出事,等他出到家外卻沒有人敢理他。

如今的情況,趙勤東一家已經和鎮上的土皇帝完全對立,沒有緩和的可能了,誰敢得罪趙雲海而幫趙勤東?

趙勤東是在電話裏,從李林遠那裏得知一些情況的,當即也就到縣裏醫院去。卻不料到縣裏後,立即給縣公-安局的人請到隱秘處。好在吳麗娟在那裏養傷,倒是還算讓他心安。縣裏的意思自然要將趙勤東夫妻倆掌控在可控的範圍裏,有警員時時監控著免得他們再做出什麼事來讓縣裏更加被動。

控製了趙勤東和吳麗娟也能夠使得之前的事很快就平息下來,市裏就算過問,縣裏也會有很多話說表示出縣裏在此工作上的主動性。吳遠方對這一安排算是很費了一番心思的。張莉目前就有另一個具體負責的工作,那就是要看住吳麗娟,還要將吳麗娟的思想工作做通。

趙勤東是第二天到縣裏見到虛弱而一直昏迷中的吳麗娟的,他見到她得知她所作的事後,隻是流著淚一句話都不肯說出來。不論公安局的人,還是張莉怎麼樣多次勸解,遊說,始終都不肯說一句話,這也就讓縣裏對吳麗娟自-殺的根由落實不下去。

不過,兩人都在掌控之內,縣委對此也就沒有過多的負擔。不論趙勤東和吳麗娟醒來會怎麼樣說,吳遠方也覺得自己的估測不會有多大的偏差,市裏要問起這事也應該能夠交待過去的。

傳言就更接近真實一些,這些傳言雖也從何放口裏傳出進入了吳遠方耳裏,但這樣的事那也是吳麗娟個性極端所致,趙雲海可能有些問題,但主要方麵還是好的,對趙雲海有自己的原則這一看法,吳遠方始終都覺得可信。

社會裏,各種性格的人都會有,而立的根本在做工作時也不可能讓所有的人都滿意,必然有不同的利益期求,從而有這樣或那樣的矛盾。對趙雲海縣裏也該再做一些工作,要他注意自己的工作方式方法,就不會鬧出這樣讓縣裏被動的事來。

李鍾達也是在吳麗娟割腕的那個晚上就得知這一情況,心裏雖說震驚,但卻不能夠就直接對這一事件說什麼,總要給下麵縣裏一點時間。市裏也不可能將縣裏發生的事都納入工作範圍裏。吳麗娟是當時實名舉-報者,這一次割-腕自-殺,會不會與舉報相關是讓人無法不將兩件事聯係在一起的。

市長徐燕萍還在省裏沒有回來,李鍾達讓紀委的人從側麵做一些工作,但不驚動縣裏。等市長回來後再碰麵討論下這一案情。李鍾達五十多歲,但對三十多歲的徐燕萍卻是很敬服的,工作能力強,魄力足,更主要的是心正。

楊秀峰當晚接到徐燕萍的指令,也就是一個很簡約的短信,沒頭沒尾的。要他將事情從側麵先了解,楊秀峰雖覺得不算難,但是裏會有什麼樣的態度?一個女幹部在柳河縣縣委會議室門前割-腕自-殺,那是要很大勇氣和必死之心的,是真正走到絕境之地使然,還是性格使得她走到這一步?對柳河縣那邊,楊秀峰倒是有不少的熟人:李光潔和何勤在縣政府裏,身居要職,對這樣的事肯定能夠更多地了解到核心實質的事情。另外在教育係統裏也認識不少的人,像副縣長王超、王振林、張誌剛和吳滔等人,田景躍牢騷話要更多些,又是有種老資格心態的人,對女幹部自-殺這樣的事,推測起來肯定會說得更直接一些,也更加沒有多少顧忌。

楊秀峰也不著急,將事情要怎麼做想好後,還可以找滕兆海等人了解一些情況。不過,錢維揚會有什麼樣的看法,也是楊秀峰關心的。從目前他的情形看來,工作上還得與錢維揚保持著一致性,與徐燕萍就算已經有了那層關係,可不能夠直接走到她陣營裏去,偷偷地幫她做一些事那倒是可以的。像這次了解柳河縣那邊究竟發生什麼事,他去了解比陳靜的途徑就會更好,也能夠得到更真實的一麵。

第二天中午,吃過中餐後,楊秀峰找了一間房間,開著冷氣躺著。才給田景躍打電話去,先說到西山寺當初他們到觀景,就約請田景躍有空到市裏來,他一定要好好地安排。

說著也就讓田景躍感覺到楊秀峰雖說已經高升了,但人品好,不驕不傲,也就不很擺他那種老資格了。楊秀峰見兩人說話融洽,才轉而說,“田股,怎麼聽說你們縣裏有女幹部在縣委裏自-殺?那這個縣委是不是有領導……那個那個……”楊秀峰故意沒有將事情說明白。

“楊主任,你市裏大領導也關注我們這邊的民生啊。”

“也就好奇,我們哪有資格談關注民生?關注民生那是領導們的事,田股你說是不是?我也就聽說一點點,好奇閑聊嘛。”

“那是那是,楊主任也是大領導了的。不過,這件事你問我算是問到關鍵的人了。”田景躍有些自得,在縣裏還真與一些要害部門的人有消息互通,知道一些實情的。

“田股在柳河縣的威信我哪能不知道?李光潔縣長、王超縣長等人都很推崇田股的。”楊秀峰這樣一說,自然讓田景躍就更加得意起來,李光潔、王超等人都是縣裏的主要領導,讓市裏的領導楊秀峰這樣說,他也就提高了不少等次。

隨即,田景躍就將吳麗娟在縣委裏割腕自殺的情況說了,這些事實都是到現場裏的公安那邊的人說的,絕對沒有一點假。和街上傳聞的那些有著本質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