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兆海的態度(3 / 3)

平時趙華強是坐在滕兆海身邊的,和蔣繼成各在左右,而楊秀峰則會在乎但和吳如海之間。趙華強走進來後,一如既往地要去坐他的位子,滕兆海見他準備坐,說“華強,今天秀峰坐這裏。”

趙華強聽了神情就有些黯,隻是今天楊秀峰是主角,坐在滕兆海身邊也是應該。但接下去的位子高程遠卻坐著,他就不知道是不是要叫高程遠讓,做到高程遠下手去,叫他如何甘心?坐過一回後,說不定就不能夠再回來。站在那裏不想走,滕兆海也沒有看他。

楊秀峰說,“趙哥,坐吧坐吧,我坐這邊。”

趙華強雖很看不起人,那是絕對自己的資源要比其他人好,自然有種優越感。但他卻知道滕兆海的原則,不肯去冒險將滕兆海惹出什麼不快來。滕兆海的麵子自然是不能夠駁的,搶楊秀峰的位子就是駁滕兆海的麵子。僵持一下後,高程遠就站了起來,將自己是椅子移開些,在從旁邊弄一張椅子放過來。

滕兆海也不說什麼,趙華強接了坐下。將煙掏出來,準備散發,也感覺到其他人對他都有些排斥,而滕兆海也對他有些看法的。大家雖說利益一致,但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和不公平,也就會有高低之別的。

等趙華強散了煙,大家抽上後,滕兆海說,“華強,今天又很忙啊。每一次大家聚會,都很難湊齊,不容易啊。”

“滕大,今天特別些。”趙華強說,聲音就很弱了,知道自己來遲給大家都惹得不開心。

“行了,秀峰調進市政府裏都十來天了,我們都還沒有給他賀喜。你們開發區那邊可是貴市政府管轄的,等會多敬他一杯吧。”滕兆海笑著說,但趙華強卻聽出意思來,滕兆海這話就是在告誡他,今後楊秀峰的位子會比他要高了。

“應該應該的。”趙華強說。心裏雖不怎麼在意,楊秀峰也就是市府辦裏的一個人而已,就算跟在領導身邊,那也是跟嚴文聯,還管不到開發區來,趙華強麵子卻要給滕兆海,不多說什麼。

酒菜上來了,一邊吃著,楊秀峰要就愛那個自己姿態放好,所以很活絡地。以滕兆海為尊的局麵沒有改變,但滕兆海卻在酒席間將對楊秀峰的地位改變明裏暗裏提出來,其他人自然心裏就有數了。

這一次聚會,雖人沒有齊,但楊秀峰卻達到了目的。滕兆海那邊的關係確立之後,對他今後在市府辦裏也就很好立足。在自己圈子裏也有了堅實的基礎。

酒足飯飽後,自然還要再安排節目,滕兆海的意思是要趙華強來撿這賬單,楊秀峰卻不肯。如今不缺這錢,要是今天讓趙華強來埋單,那實際上也就將他的嘴裏,雖不會怎麼的,卻不是楊秀峰所願。堅持一陣,蔣繼成就說大家到城北區去,那邊雖說玩樂不怎麼地道。可是在蔣繼成的地盤裏,收費自然會很照顧。

大家對到店子裏去玩樂已經沒有什麼興致,而晚餐後天也黑了,想找些新鮮玩法也是不大現實,在說滕兆海第二天還要下縣裏去,也不會玩得盡興。但蔣繼成誠意,大家也不好再推,分兩車將眾人拉進城北區去,有蔣繼成帶路到很順利就到了。

這時已經是這次聚會的餘波,楊秀峰和滕兆海也都沒有多少興頭。

到包間後,楊秀峰將各人的賬單都給結了,怕蔣繼成要呈能,讓趙華強更沒有麵子。蔣繼成在這些地方熟悉著,也就沒有要進去找人的意思,坐在大廳裏和媽米們打趣逗笑等各位享受完畢。蔣繼成是城北區的副局長,店子裏的這些人也都熟知他的性子,說笑無忌倒是更開心一些。

突然,蔣繼成見楊秀峰從包間裏疾步走出來,臉色也有些急迫的樣子,不知道出什麼事。還以為和店子裏的小姐有什麼衝突,隨即看著大廳裏的媽米,臉一黑。媽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站起來又不敢問,看著楊秀峰。

楊秀峰見蔣繼成在大廳裏,關心地看著他,說,“蔣哥,不會誤會,是家裏那邊出一點事。我得先趕回去,你給兄弟們說一聲。”

“到底什麼事,要不我和你一起過去。”蔣繼成說,他一直都比較熱心。

“不會是什麼事吧,就是老婆來了電話,說在派出所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楊秀峰也沒有瞞著蔣繼成,之前接到電話,說在東城區派出所裏,要楊秀峰過去。也沒有問清是什麼事,隻是聽到廖佩娟在電話裏哭。

既然人在派出所裏,要是有蔣繼成一道過去,他是係統裏的人,有什麼事也都是熟人熟事的,就比楊秀峰獨自過去好解決肯定方便多了。

先就想著是不是可將蔣繼成一起叫走,這時間蔣繼成主動問,也知道他熱情,說“蔣哥,就怕你突然有什麼事,離開了會誤事吧。”

“能誤我什麼事?走走走,東城那邊也有朋友,要不要先招呼聲過去?”

“不忙,先看看是什麼事再說。”楊秀峰說,平時廖佩娟夜裏也就回家,最多到柳水邊走走,會有什麼事?還當真猜不出來。廖佩娟在黨校裏上班,平時也當真沒有多少事做,好在性子不喜歡玩,對在外應酬的事比較煩,隻是愛在家看一些泡沫劇,是十足的韓潮者。

蔣繼成開著警車走,雖有紅燈,卻也不用停的,就算不鳴笛其他車也都讓著。從城北區往城東區走要穿過舊城區,舊城區街道要窄小些,車速也跑不出,幹脆沿柳水岸邊走,雖說人多些,但警車經過,柳水邊散步的人,自然會盡早些讓出道來。

路上耽擱的時間不多,等兩人到城東區派出所後,卻也是夜裏十點了。楊秀峰先在前走,派出所裏人已經很少,隻有幾個門裏是亮著燈的。走進一間,見裏麵有兩個警員坐在電扇前,衣扣開著三四顆,隻有下擺邊的兩顆扣合著,警帽也丟在辦公桌上,和電影裏那些反麵警察沒有什麼兩樣。楊秀峰顧不得什麼,就問到廖佩娟是不是在所裏。

兩人說不清楚,半夜裏過來找人,誰知道誰啊。態度不怎麼好,蔣繼成從走廊擠盡辦公室裏,兩人見進來一個領導,就有些緊張,雖說麵生,但從製服上確實能夠辨識出來的。蔣繼成也不多怪兩人,半夜要執勤誰都不會有好心情。

“兩位,我老弟在半小時前接到電話,說是家人在所裏,沒有什麼動靜?”蔣繼成是係統裏的人,又說的是柳市方言,兩警員自然知道是其他區的領導。既然是一家人,態度也就不同了,說不定還是自己所長或局長的朋友,卻是要給這麵子的,誰知道下回會不會到人家地盤辦事?

“有有有,在二樓左邊辦公室裏呢。”其中一個說。

楊秀峰和蔣繼成到樓梯是,蔣繼成忍不住罵到“這兩小子真他媽欠收拾。”楊秀峰倒是怕給人聽到,等會處理問題時會更麻煩些。

上到二樓,就聽到一些爭吵聲,還沒有走進那間,就聽到樓下有人大聲叫罵,“誰他媽的找死,敢欺負到老子頭上來,叫一幫兄弟來將他們砍死。”那人當真是有些膽氣,在派出所裏還敢大聲嚷著要砍死人。楊秀峰雖不明就裏,可聽樓下的聲音,而二樓那間辦公室裏又有爭吵聲,也就估計到兩分。蔣繼成也猜出些來,估計楊秀峰的老婆肯定和身後樓下的人有一定的瓜葛,說,“秀峰,在派出所裏誰都得給我們認孬,怕他個屌啊。”

走進亮著燈傳出吵鬧聲的辦公室,楊秀峰見廖佩娟果然在裏麵,裏麵還有三四個人,警員也就兩人。吵架聲正式廖佩娟和另一個女人,那女人看著卻比廖佩娟要蠻橫一些。頭上兩人衣服、臉也都有打架的痕跡,一眼就知道肯定是兩人發生衝突了。

楊秀峰走進去,裏麵的人自然都看到,廖佩娟見楊秀峰後,就哭了起來。另一個女人橫著眼看。楊秀峰說,“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聲音不大,廖佩娟卻哭得傷心,沒有回答。

楊秀峰問了兩聲,她都隻顧哭,或許是先獨自與人對峙,而此時依靠到來,也就軟弱下來了,覺得委屈。楊秀峰見問不出來,就走到警員前,說“請問,發生什麼事?”

“你是她什麼人。”一個警員見楊秀峰走過來問,很不耐煩。

“我是她老公。”楊秀峰就算聽出來,這時也不能怎麼樣,對公安係統不怎麼熟悉。而廖佩娟肯定是犯什麼事了,自己在市府辦裏要是任職也還是能夠將這些人鎮住的,隻是此時卻不好怎麼將自己的身份說出來。蔣繼成跟過來,當真能夠解決很多麻煩。

“是她老公?來了好。”一個警員看著楊秀峰,又看了廖佩娟一眼,說“帶錢來了嗎?”

“我都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請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警員的話很刺耳,楊秀峰卻忍著,蔣繼成此時還站在辦公室外,要等著從樓下衝上來的那幾個人,感覺到來人氣勢洶洶,肯定與楊秀峰老婆有關係,倒是要防備些,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在公安係統的地盤裏,蔣繼成耍威風早就習慣了,知道要怎麼樣對付這些人。

楊秀峰不知道蔣繼成為什麼沒有跟進來,卻聽那警員說,“你不知道怎麼回事?你老婆今晚又賭錢又打人,事情大了。先罰一萬,再商量看怎麼處理吧。”

“不是這樣的,事情不是這樣的,是她先動手打我。”哭著對廖佩娟突然高叫起來。

“不準吵,再吵罰兩萬。”警員將聲音提高起來,很有些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