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黑馬帶著劉景宸與陸飛雪在漫天風雪中狂奔,當他們走到一山坡上時,前麵一陡坡上正刮著狂風,此處再往前便是一處巨大的風口。這幾天來劉景宸帶著陸飛雪已經接連趕了一百多裏的路了,所幸這江州縣附近還算富裕,一路上每隔幾十裏便有客棧可以休息。
再往前去還有一百多裏便是漢陽地界了,隻是眼前這雪越下越大,道路兩邊的山峰高聳林立,山上早已被大雪覆蓋,大路的右邊則有一條小道,小道上亦是被皚皚白雪覆蓋了厚厚的一層,劉景宸腹中早已饑腸轆轆,懷中的嬰兒更是餓的哇哇大哭了起來,陸飛雪此時已經在他身後睡著了,她雖然沒有喊餓,但劉景宸知道她早已經餓的沒力氣了。實在是迫於無奈之下,他還是選擇了往右,他雙腳一蹬,隨即改道而行,身下的黑馬便在這山間小路上急速狂奔了起來。
劉景宸見一路上有許多的腳印,大雪不停地下著,這小路上的腳印卻越發的模糊了。黑馬在小道上疾馳了一段時間之後,他見前邊不遠處有一間土屋的煙囪上正冒著青煙,腳底又是一蹬,黑馬便朝著那土屋的方向跑去。當他趕到土屋前時,黑馬已經累的在不停地喘著粗氣,他趕緊翻身下馬,將黑馬係在了一顆大樹上,隨後便往土屋內跑了進去。劉景宸進屋之後,見一對夫妻與一雙兒女正在吃飯,他便說道:“這位大哥,我與妻子在這山間趕路,隻是眼下這風雪太大,我們能否在此休息幾日?等這風雪小了些再走?”
屋內的獵戶望著他,打量了一番之後說道:“不礙事,你們且在這住下便是,我與妻子在此生活多年,平時便以打獵為生,許多年沒人陪我好好喝酒了。”
“小弟先在此謝過了。”劉景宸說完,便出門將陸飛雪一把抱在了懷裏。
屋內婦人見來人衣容華貴,一定是非官即富之人,心中的防備也漸漸的放下了一些,她見陸飛雪一張臉被吹的沒點血色,說道:“這位小兄弟,你這妻子怕是被凍壞了,快將她抱到這火盆邊來,讓她烤烤火,驅驅寒氣。”婦人說完,趕緊將一張竹椅放在了火盆邊上。
劉景宸將陸飛雪放在椅子上之後,又將自己身上的披肩解下蓋在了她的身上。此時他懷裏的嬰兒又哭了起來,婦人見狀,趕緊迎上前前看了看,“哎呀,你這娃娃都哭成這樣了,怕是餓壞了吧?快把孩子給我,我那小兒子剛好三個多月,現在我的奶水也多,我抱去房裏讓他吃些奶水,對了,你的妻子沒有奶水嗎?”婦人熱情的將劉景宸懷裏的嬰兒抱在了懷中說道。
劉景宸的臉上滿是尷尬的神色,說道:“呃,她...她現在還沒有奶水。”
婦人聽後像是明白了什麼,也不再多說什麼,便趕緊抱著嬰兒到屋內去了。
獵戶趙慶說道:“小兄弟,趕緊過來喝酒啊,還在那裏愣著幹什麼呢?”
劉景宸向桌邊走了過去,在獵戶的對麵坐下了。桌上放著野豬肉、野兔肉、麂子肉、牛肉和一碟花生米,他對獵戶說道:“這位大哥,我叫劉景宸,那位是我的妻子陸飛雪,你呢?”
“我啊,姓趙,單名一個慶字,房裏那位是我的妻子,你就叫他李大嫂吧。”趙慶說道,見劉景宸沒有碗筷,便趕緊從廚房裏拿了副碗筷給他。
趙慶舉起了酒碗,說道:“來來來,喝酒,這外邊冰天雪地的,喝點酒暖暖身子。”
“幹!”劉景宸端起了酒碗與趙慶一飲而盡,身上頓時覺得暖和了一些。
李大嫂將嬰兒喂飽之後,她抱著他在手裏哄著,嬰兒吃飽以後卻不哭鬧,竟一直盯著她看。“這娃娃長得多好啊,一雙眼睛多水靈喲,哎,這人呐就是生來的命,這娃娃生下來就在富餘人家之中,而我的幾個孩子卻要跟著我們在這山野之中過這種日子,算啦,人是比不了的,無非是徒增煩惱罷了,命裏如此喲。”婦人看著娃娃非常的喜歡,但是她想著自己的孩子心中難免又悲傷了起來。
劉景宸實在是餓壞了,他自顧自的拚命吃肉,趙慶見他如此狼吞虎咽,也沒說什麼,他在一旁自個喝著酒,半響後,桌上一盤牛肉被劉景宸吃了個精光,這時他才反應過來還沒好好陪人家喝酒,便給自己倒滿了酒與趙慶又幹了兩碗。此時李大嫂從房裏出來,她走到桌邊一看,桌上的酒菜早已吃了大半,也不等趙慶說話,便又從廚房裏拿了些酒菜出來。劉景宸見他們夫妻如此熱情,又同意他們在此住些時日,心中甚是感激。便從身上摸出了一錠銀子,說道:“李大嫂,我們需在此打擾幾日,小兒這些天還望你們多多照顧些了,這錠銀子你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