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得知身份,皇甫擬計鬥來敵(1 / 3)

東林夫人柳眉拉的狹長,眯起眸子,眸中神色閃爍不定,接連幾次欲言又止。最後落在旁人眼中,就像她在懼怕什麼。

丹鳳眼的錢家少爺沒看清東林夫人的表情,倒是聽見黑白雙發的中年人說了一通晦澀不明之言,剛剛壓下的火氣砰然爆發,罵道:“大爺的,什麼玩意。”

孫家四公子的右手任然抓著那錢家少爺,目色似刀,沉思著什麼。

東林夫人見黑白雙發的中年人說出那話後便不再看自己,靜了片刻,施身走到北角的石桌邊落座。

侍女送上茶點青果,恭謹候在一旁。

慕北陵瞧得稀奇,沒想到先生一句話便使得中年貴婦啞口無言,甚至頗有幾分惱怒不敢言的味道,壓低嗓音問道:“先生認得這個東林夫人?”

他隻道皇甫方士將貴婦與琳琅夫人做比,二者間多少應該有些聯係,隻是“鬼言”為何物,卻不清楚。

皇甫方士吭哧淺笑,許久才道:“一個可憐的女人而已。”

慕北陵恍然,不再多問。

此時孫家四公子已經將錢家少爺按坐在石椅上,視線始終鎖定在慕北陵和皇甫方士身上。

另一半,高禮眼角餘光也有意無意瞟向這邊,峨眉輕蹙。

那日其父高傳兵敗壁赤回到薊城時,曾提到過直言片刻,說是“豎子好陰險的手段,人不大,詭計多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高禮覺得父親口中所說那人年齡應該不大,至少不比他大。

轉念再想卻不覺然,若對麵坐的真是那人,何以穿的如此下作,貴為一軍之主,怎麼也得有身體麵的衣裳吧。

四下無話,慕北陵樂得清靜,翹起二郎腿癱靠在椅背上,桌上的青果隻剩下兩個,吐了一地的果核,他就像個從來沒吃過好東西的窮苦人,不吃白不吃。放在外人眼裏不自覺會以為時哪裏來的討飯乞丐。

旁邊幾座石亭中的文人墨客還在高談闊論,時不時發出銀鈴笑聲,與沉寂的中央石亭比起來,多了幾分生氣。

便在此時,連接清池的石廊入口處突然出現一列黑甲士兵,領頭的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黑鐵鎧在陽光下閃著熠熠寒芒。大漢隨意掃了眼池麵,視線鎖定中央石亭,大手一揮,引兵而來。

高禮見勢臉色大變,手中彩瓷茶杯“哐啷”落地,瓷屑四濺。那隨人見狀也大驚失色,附耳耳語幾聲,高禮快速點點頭,起身欲逃。

東林夫人以及孫前簡家的三男兩女皆不動,他們都清楚那些人所來為何,所以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逞能出麵,說到底高禮與他們不過萍水相逢,友誼隻建立在吟詩作對風花雪月上,這種友誼遠不會讓他們傻到和管家作對,更何況就算有心,也無力。

高禮沒跑幾步,便被從對麵迂回包抄的黑甲兵攔住,刀架在脖子上,可憐文弱的公子哥還沒來得及哭出聲,已經被人五花大綁。

慕北陵起身抻了個懶腰,領頭的黑鐵鎧將領剛好走到中央石亭前,再走近石桌,對著乞丐般的麻衣男子單膝跪下。

東林夫人鳳尾眉角微抬,看向麻衣男子的臉上第一次露出絲絲驚豔。

孫錢簡家的三男兩女則震撼的目瞪口呆,尤其那丹鳳眼孫家少爺,呆若木雞坐在石椅上,垂在兩側的手掌輕微戰栗。

那個被他們視若乞丐的男子,身份呼之欲出。

慕北陵扶起跪地大漢,耳語一番,隨即回身朝來時的石路走去,從頭到尾沒再看到亭中幾人一眼。

那甩動的麻衣再落在幾人眼中,無異明黃刺眼。

皇甫方士緩慢起身,抓起桌上最後一顆青果,拋了拋,兀自呢語:“主上喜歡這東西。”轉身步出石亭,走出三步忽然停下,頭也不回的說出一句:“若是有意,令尹府前廳柳下,三更時靜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