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大人可曾與皇上解釋過瀟的身份?”吳瀟一直觀察齊月,發現對方沒有一絲驚詫,便也不覺得窘迫,娓娓道來:“瀟雖是家中長子,卻也是庶子。生意是吳家的,錢也是吳家的,我並不想看著他們生意做大。”而且危機與榮耀同在,吳瀟知道自己日後是不可能在盛月待下去,吳家的生意不能和他牽扯了。最後吳家人也不要和他牽扯。他走之後,吳家才有可能安穩長存。
“看來公子也是愛憎分明的人,隻是公子若是放任家人不管,也是不孝吧。”齊月:“公子拿不到生意,如何與家中主母交代?”
“母親生氣……也不過讓瀟罰跪幾日,她拿瀟也是無可奈何。”吳瀟有些惶然,他很多年沒有受過罰了,倒是不知道真的回到家中麵臨的是什麼。
“是啊,吳公子應該是不怕這些的。但是讓鳳兒知道朕害得吳公子受了委屈,朕反倒沒有辦法交代了。”齊月笑,“朕給吳公子一個吳公子自己便能做主的生意作為補償如何?”
“皇上,草民大概是猜到了您要說什麼。草民能夠拒絕嗎?”吳瀟換了稱呼。
“嗬,猜出來?那便說說看吧。”齊月也換了帝王威儀神態,擺正神色,真的要聽吳瀟好好說一說了。
吳瀟倒是不打算再跪下了,擺正了神色慢慢道:“陳王府龐大的資產,皇上不想收歸國庫對嗎?若是化為皇上私庫,便可以解決一大筆的軍費,很合算。瀟猜皇上私下裏應該有一支規模不算小的軍隊吧,若是沒有一支軍隊,皇上隻靠著七王爺齊燮如何能直搗黃龍,又如何壓製住隨著一起用兵的其他藩王呢。依瀟的分析,若是陳王養私兵,他大約能養得起二十萬。皇上自幼為太子,十幾年的勢力和暗樁必然也不少,約莫也能養得起五萬人,加上皇上和七王爺的世子合作,接受了七王爺齊燮培養的精兵,總合到一起,大約有三十五萬人不在話下。三十五萬人太過找人耳目,若是瀟,便會分成四批。二十萬在南地,十五萬在西地。皇上若要動兵,必然要先動富裕的花國,所以在南方的二十萬人,十七萬安排在浴馬鎮,另外三萬人便好藏許多,安排在地下,暗中守風象穀。西地十五萬人您大概是不願意動的,這些人馬國內可以牽製藩王,對國外可以抵禦黑水國和笛國。若是皇上能除去周泠一黨,皇位必然穩如泰山。”
齊月一直笑著聽完吳瀟的話,食指磨著杯沿,幾乎一色,分不清哪裏是玉,哪裏是肌。他輕輕啟口,“公子這番說下來,難不成是想留在朕身邊做個謀臣?”
“皇上說笑了,瀟並無此向,也沒有那個能力。”吳瀟:“草民是想讓皇上放過草民。”
“公子說笑了,不過既然公子不願意,朕也不會勉強。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何況朕是皇帝,若是生意還是要交給別人了,但是朕答應給公子的玉佩,公主可以隨薛禮去拿了。隻是朕還有一句話交代公子,若是公子想要將玉佩送人,最好先確定自己的心意。不要識錯了人,還錯認了性別。這玉佩,可是一件定情之物呢。”
“……”吳瀟恭敬對齊月行禮退下,並不接話,心中卻也膈應這件事,他還要不要還給周泠?
倒是齊月說出性別暗示,便是真的確定了他月無殤的身份吧!
吳瀟離開之後,房梁之上一個人翻下來,正是齊勇。齊勇毫不客氣坐在齊月身邊,推了推齊月笑起來,“皇上覺得那個吳公子怎麼樣?”
“挺好的。”
“模樣還是才能?”齊勇說完便得了齊月一個大白眼,哈哈大笑起來,良久才正了正表情,認真道:“不過他的分析還是有些錯誤的,浴馬鎮那種地方怎麼能訓練兵馬,尤其從那裏趕往紫裕關還有山路。他的分析太過片麵了,有紙上談兵的嫌疑。還有風象穀,那裏地形險惡,已經很多年沒有人經走那裏,花國人若要從風象穀進犯,就算那裏沒有一兵一卒,隻靠著地勢也來得及防禦。這樣看來,他也不過一般嘛。”
“若是一點錯誤不出,朕會讓他出這個門嗎?”齊月抿唇毫不客氣揭示真相,“他是有意藏拙,故意讓朕放他走的。此人有不輸於周泠的才華,還有沉穩的心性,比周泠更合適為官,可惜了他選擇了一條注定不能施展自己的路。”
“或許他是自願的呢,周泠可是個大美人兒。”齊勇摸著下頷興趣濃厚,“若是能……”
“啪——”齊月毫不客氣將空茶盞扣在齊勇嘴上,嗯,清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