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燃塵(2 / 3)

這一切都隻可能是真的——她的手中有著可以陷害自已父母的資料,她要做的事情癲狂又毒辣,雪繁櫻真覺得她該清醒清醒,“你給我清醒清醒,別再執迷不悟了。”她將冷水潑在了雪繁槿的臉上,連雪繁櫻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向雪繁槿潑水!一個一直都在忍辱負重,委曲求全的人,積憤成疾的那刻,總會爆發的。

“嗬,你敢潑我!?”雪繁槿又驚又乍,抹了一把臉之後,掄起手掌對著雪繁櫻就是一巴掌。

“啪”狠辣又果敢,還是和以前一樣,是火辣辣地陣痛——雪繁櫻與她的噩夢在十多年後再度邂逅;就像從來從沒有離開那樣,那麼清晰,那種切膚之痛依舊撕心裂肺。

冷水點燃了雪繁槿這座火山,她狂風驟雨般的拳打腳踢,挖抓糾捏,下在著被巴掌嚇懵的雪繁櫻蜷縮起來的身體上。她踩在雪繁櫻的腓骨上,繼續對她說:“看來你是忘了!竟還敢來挑釁,那我得要你好好回憶回憶。”

雪繁櫻隻感全身上下都是痛的,她想掙脫,卻發現力不從心。突然她的手摸到了一直放在角落的高爾夫球杆…她感覺到了窒息,眼晴裏星光熠熠。她終於朝雪繁櫻的腿上打去,這一棍打的挺狠,至少雪繁櫻沒留餘力。

而當時雪繁槿也沒有留意……

踩在身上的力道一鬆,雪繁櫻出於本能的站了起來,再用力推開了雪繁槿。

“呯!”的一聲,雪繁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啊…呃…”她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雪繁櫻晃了晃頭,奔著門口跑了過去,落迫得像在逃難,事實也的確如此。

“呃啊…”雪繁槿雙手覆蓋在小腹上,表情猙獰地毀了她的妝容。

“救我……砰”雪繁櫻最後往房間內倉促地瞟了一眼,果斷地將門給關上。於是微小的‘救我’聲隱沒在了巨大的關門聲裏。

雪繁櫻扶著牆,身心疲憊地登上了電梯。她披頭散發,形象全無。

電梯從更高的樓層載著零星的幾個人,看到她進入電梯時都不由自主的退後了一步,騰出了更大的空間,雪繁櫻立刻站進了角落裏…

“給你!”和這柔和的女聲一齊遞來的是一把黑色的塑料梳子。

“謝謝!”雪繁櫻右手接過了梳子,本來幹涸的淚水又在眼晴裏泛濫了起來,她看遞梳子給她的人一眼,是一位穿著光豔的靚麗女性,年齡與她相仿。

隨著她梳理著自己亂糟糟的頭發,電梯也下降到了第一層。靚麗女性看了一眼她“一切都會過去的!”臨走前的嫣然一笑,讓雪繁櫻跌落穀底的心,並沒有支離破碎。

“小姐,你要去哪?”司機轉過頭來對著雪繁櫻。她坐在了出租車上,將心情漸漸平複。

有時候人生就是由我們的雙手在造孽造福:有時是將往後的日子推向那萬劫不複的深淵;有時又會成為懸崖勒馬時的那根彊繩。但不管人生的波瀾壯闊,鍾靈毓秀都是從手中走出的。

當你要麵臨決擇,必將瞻前顧後,三思而後行。畢竟沒人願意當救蛇的農夫。

C8.(2)粟

袁宏濟的思緒是被寒薛用聲音給拉回來的——“你會這麼做我感到很欣慰,但真的用不著啊!”寒薛的聲音十分沙啞而且並不連貫。

“啊?”袁宏濟轉過神來,疑惑地看著他。

寒薛組織了一會說辭:“畢竟我活了這麼久,這點眼力總歸是有的。”他說完衝著袁宏濟勉力一笑。

由細紋堆積起來的微笑,真算不得好看,可卻讓袁宏濟的心如沐春風。“您知道了?”他下意思地放開了孫眉薏的手,用著無奈的眼神看了看她。

寒薛輕微地搖搖頭:“嗯,你和人家孫姑娘什麼關係都沒有,想這樣瞞過人;也太難了。”

袁宏濟、孫眉薏兩人麵麵相覷都啞口無言。

“我就說了,我演技不好;很容易漏餡的。”孫眉薏無可奈何地攤開雙手聳了聳肩。

袁宏濟不得以對著孫眉薏說:“我這沒事了,你有事就去吧。”他的語速不急不緩,很是自然,好像被看穿伎倆的不是他。

“我還有時間的,不用著急的啊。倒是你,這真的沒關係的嗎?”孫眉薏眉毛扭在了一起,總覺得放袁宏濟一個人留在這裏;不夠‘義氣’。她的心情忽起忽落,在看見寒薛這病怏怏的樣子後,來時輕鬆的心正被一種力量攥的緊緊的。

袁宏濟看出了她的顧慮,心裏覺很不是滋味。他說:“你自己忙自已的去吧,你不是還要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嗎!趕緊去布置策劃,別在這裏瞎操心給耽誤了。”

“我這哪是在”說到這兒孫眉薏語氣一凝,她與袁宏濟四目相對著,之後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將後半句說了出來—“瞎操心。”

“我知道你擔心的什麼,我一個人沒事的。”袁宏濟衝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放下心。

她終於螓首微點著說:“那好吧,我先走了。”然後孫眉薏走到了寒薛的跟前:“寒爺爺,您好好養著病!等以後,我和袁宏濟真走到一起了,再請您來證婚!您看怎麼樣。”她說話時滿懷興奮,眼中閃爍著光芒,好似真有那麼一天。

可孫眉薏和袁宏濟都心知肚明,自己和對方,是永遠都不會有這麼一天的。

孫眉薏輕歎了一口氣看著寒薛混濁的眸子和半天沒有說話的嘴巴,無聲地走出了病房。走在走廊後在寒薛看不到的地方,給看過來的袁宏濟,比了一個簡單的手勢“加油!”。然後她沒有再作停留的走出了袁宏濟的視線。

“這都被看出來了,您還真是啊獨具慧眼啊!”袁宏濟坐在病床旁的凳子上指著提過來的果籃說:“您要吃點水果嗎?”

“不用了…近幾個月,你過的還好吧。”寒薛精神萎靡著,連帶說話都有氣無力的。

“挺好的,家庭和睦事業有成生活也有條不紊…”說到這他聲音哽咽了起來:“就是…就是沒能照顧好您…對不起寒爺爺,我沒照顧好您。這回等您病好了,您一定得跟我去廣州生活,我答應了寒暉要照顧好您的,我一定不能食言的。”

“你說什麼糊話呢!我早說了,你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能摻和進去。而且隻要你日子過的好,就是在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了。”

“可是…”袁宏濟還想說什麼,卻被寒薛的咳嗽聲給打斷了。

“我沒多少…時間了,你聽我說。”寒薛蒼白的臉上浮顯一抹血色,他一把拉住袁宏濟探過來為他順氣的手,語氣堅定的像是臨終囑托:“別總把別人說的話太當回事。說句話糙理不糙的—別人的死活關你屁事!…你這個人太像我了,孤僻又怯懦,也總是想法多作法少;你又太把他人的閑言碎語和要求想法,強加給自己,像是在給腳上戴著一副又一副的鐐銬,反而讓簡單的生活變得無比複雜!”此時寒薛的瞳孔像是炮仗達至了最高點;一不留神就會‘綻放’的境地。

煙花在當空綻放的那一瞬那,當所有人都在為蓬開的流光溢彩,滿懷興奮在讚歎在驚豔時,它的生命也這樣的走向了終結。那些燃燒著的硫磺、金屬碎屑在夜暮中歸於冷卻,一如死亡。

“人都會自私的,除了孝順父母,養活妻兒是無可厚非的,其它的你幹嘛受他娘鳥氣!…人都說,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現在算徹底的明白了,一個人連生命都快放下了,他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他遲疑了一會又語重心長的接著說:“可我真的還會擔心你啊!”

“寒爺爺您別說了,歇會吧。您的話我都會記著的,可現在對您而言,休息才是更重要的事呀。”袁宏濟心急如焚。

“我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嗬嗬,落下了這身病後,我每天都恐懼著死亡,可死亡它現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每分每秒都對我的生命虎視眈眈;可終究不是此刻!反而是我現在站在了它的上風,無畏無懼。”寒薛說地激昂振奮,或許他真的壓製住了那個可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