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蠡笑道:“陛下說得有理。”
專韋道:“可是那想刺殺陛下的賊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葉淵淡淡道:“我已經仔細想過,派出刺客的顯然是來訪的諸國,而楚國和咱們正是唇齒相依的時候,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齊國內亂未消,薑萌他們的鬥爭還需要我來維持,自然不會對我這個盟友出手,那麼在越國附近的國家中,最有嫌疑的顯然就隻能是……”
範蠡道:“魏國或者趙國。”
葉淵淡淡道:“真正的黑手是誰,相信那個饒雪會告訴我們的。”
範蠡笑道:“少主想見她?”
葉淵點頭道:“我現在就去找她談談,或許還能試探點什麼出來。”
葉淵如此決定,可惜結果讓他有些失望。
等到趕到饒雪的房間時,才發現她整個人都已經不見,桌案上留有一張信紙,上麵隻留有後會有期四個字。
窗框已經被打開,對麵就是民居的房簷。
寒月走到窗前,看到窗台上還有兩個腳印:“看來她是由窗口跳到對麵屋簷,而後悄悄逃跑的。”
範蠡歎道:“看來我們對她有所低估,畢竟是這麼遠的距離。”
葉淵淡淡一笑,道:“看來這個饒雪,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柔弱,她或許沒有什麼武藝,但是身手肯定很靈活。”
寒月道:“但是她為何要逃?”
葉淵淡淡道:“關於這一點,我也沒有料到。”
範蠡道:“莫非是她知道自己沒有得手的機會,所以已經知難而退?”
葉淵搖頭道:“不像。”
他走到桌前撚起那封書信,微微皺眉道:“在這出戲劇裏,一定還有我沒有察覺到的線索,恐怕隻有找到真正的機關,咱們才能看清一切的真相。”
範蠡歎道:“可是我們現在沒有任何線索。”
葉淵微笑道:“線索這種東西,隻要慢慢等,總是會逐漸浮出水麵的,關鍵在於你有沒有這個耐性。”
範蠡點頭道:“陛下說的是。”
葉淵走到窗前,負手看著這場冷冷的雨。
雨珠在天地間渺渺地飄落,正如一張巨大的羅網。
蜘蛛在黑暗裏潛伏,等待著自己的獵物。
而此刻一切都被這場雨所掩蓋著真正的麵目,漂浮在最深的水底看不清模樣,事態的走勢緩緩地改變,每一個參與局中的棋手都在仔細斟酌。
斟酌著下一步,究竟要怎麼走。
鮮血染紅的道路,於寂靜中腐朽的兵戈,過去的時代一點點地完結,新的世界格局正在緩緩地嶄露頭角。
現在的越國,還不能算作強國。
在這樣一個多國出使的時間,會被別人當做第一個排擠出局的軟柿子,其威懾力僅僅在於葉淵身為水鏡弟子的韜略而已,越國的國力根本不讓人放在眼裏。
葉淵很清楚這一點。
而他,當然早已做好進行改變的準備。
潛龍在淵。
目的在於一飛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