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紅早見白衣少女傲然而笑,但這美麗的姑娘實在裝得不像驕傲的樣子,尤其在這個時候,而使她想不通的是,以少女公主的身分,怎麼會在這石窟裏,難道真的是向天鵬將她抓到這裏的?
上官紅記得每年蒙古草原上都要舉辦叼羊大會,這叼羊大會可是蒙古族最隆重的節日,少男少女們毫無顧忌地在碧綠千裏的草原上縱情嬉笑追逐。
而這期間最盛況空前的一件大事就是蒙古郡主聶宋琴要為叼羊大賽獲勝的男女掛帶授獎。
每到這個時候,人們都歡呼雀躍,都大聲喊道:“拖巴羅,拖巴羅!”意即草原聖女。
聶宋琴穿著錦繡的蒙古服,頭上戴著綴滿珍珠的公主帽,容光逼人,美豔無倫。
那時候,上官紅羨慕得不得了,回到將軍府,纏著父親非要一頂綴滿珍珠的公主帽,上官雄被纏得沒法,隻得給她做了一頂,但隻允許在閨房裏戴,因為公主帽隻有公主格格才能擁有,如果讓別人看見,報到大汗那裏,就會招致殺身之禍。
至於公主格格聶宋琴的身世,大家都很忌諱談到這件事,後來還是父親告訴她的,聶宋琴是個混血兒,母親是漢人,父親卻是草原霸主成吉思汗。
成吉思汗鐵木真雄才大略,逐鹿草原,經過十年血戰,才建立了霸主地位,揮戈南宋,把人分為四個等級,蒙古人是第一個等級,漢人是最沒地位的一個等級,嚴禁蒙漢通婚,但後來不知怎麼回事,成吉思汗率先破例,愛上了一個漢族的女子,並生下了一個女兒,但成吉思汗能做的別人就不能說,因為他是九五之尊,號令天下的霸主。
成吉思汗對這個美貌的女兒疼愛有加,封為草原聖女,聶宋琴集恩愛寵幸於一身,這在整個蒙古都是婦幼皆知的事情。
而現在一個貴為郡主格格的聶宋琴居然和自己同關在一個石窟,叫她如何不驚訝?
當然現在的聶宋琴沒有草原人那份尊貴,上官紅理了理自己的思緒,平靜地道“格格過獎了!”
聶宋琴妙目瞧她,歇了片刻,說道:“從你的聲音,我相信你的話是真心的——你看來年紀和我差不多,但為什麼我會覺得你好像比我懂得事多?就像位大姐姐似的。”
上官紅從小一直生活在蒙古,心裏知道蒙古女孩子的性格特別直率,想什麼說什麼,微笑著道:“這些都是‘幸與不幸’的緣故吧!”
聶宋琴點點頭,輕輕道:“我想我懂你的意思,其實,我媽說我也是一個不幸的孩子,一直到現在!”
這話如果在一年前的上官紅聽來,覺得不可理喻,而現在的感受卻又不一樣了,一年,就是一年的時光,就能將一個人徹底的改變。
上官紅微微搖頭,說道:“我所謂的‘不幸’不是單指生活的貧困和孤獨,你是不了解的。”
聶宋琴申辯道:“不,我知道,你說的一定指一種突然的禍事變故,是麼?”
上官紅“嗯”了一聲,說道:“當然包括在禍變範圍之內,不過‘禍變’的範疇不廣泛了!”
聶宋琴突然麵色一紅,笑道:“你現在不是很幸福嗎!”
上官紅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柳天賜,點了點頭,說道:“嗯,現在我已經擺脫了不幸的陰影,但這始終是我心頭一個傷心的烙印,並且我始終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聶宋琴若有所思喃喃地說道:“我那可憐的母親……”說著怔怔的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