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殘酷真相(2 / 3)

秦芮有種不好的預感,而且很強烈的感覺。在韓之風出去將近一個小時之後,秦芮還是忍不住追了出去。秦芮的家所在的小區位於老城區,那個年代建築的房子並不像現在的商品房一樣設計得寬敞,出了小區的鐵門之後,就是林林總總的小巷,秦芮一路小跑著,一個小巷一個小巷地找著。在最遠的幽靜的小巷深處,她看見一夥人正圍著一個人,對他拳打腳踢。小巷兩旁是三四層高的居民樓,此時已近黃昏,巷子裏光線不好,有些黑暗。秦芮隻能看見模糊的影子,她依稀覺得這樣的場景仿佛在哪裏見過。對,這就是經常困擾秦芮的一個噩夢,幾年前的秦芮總是在這樣的夢境中驚醒。

秦芮嚇得身體發抖,用顫動的聲音呼喚著韓之風,人群中,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韓之風,你的女人也來了,看來你們要做一對苦命鴛鴦了。”秦芮不記得自己認識的人裏有這麼說話的,但這聲音卻聽得耳熟。等走近一看,一張秦芮永遠也忘不了的令人厭惡的臉,這麼多年,依然沒有改變的痞子氣,秦芮咬牙切齒地說:“林強,這些年你白過了,還是改不了惹是生非的毛病。韓之風第一次來Y城,不知道他怎麼招惹你了?”那人一點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秦芮,沒想到這麼多年你還能記得我呢!”然後,又指著韓之風說:“你說韓之風第一次來Y城,秦芮,你被騙得好慘啊,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就是七年前把我送進少年改教所的人,扒了皮我也認識他,對吧,韓兵。今天既然你們兩人都來了,我就一起算總賬。”說完,人群一擁而上,將秦芮和韓之風圍在中間,拳頭像雨點一樣砸下來。

秦芮懵了,韓之風從背後抱住他,任那些人的拳打腳踢和手上抄的家夥全打在了自己身上。秦芮心中隻想著一件事情:天啊,韓之風就是韓兵,她喜歡上一個她曾經拒絕過的人,她還以為這就是她願意攜手一輩子的人,她該笑自己的愚蠢,還是哭自己的可悲。怪不得陸裏昂在見到韓之風時那麼生氣,而自己當初那麼固執,不聽朋友的勸告,是多麼可笑。像一個傻子一樣,以為全世界的人都不懂自己,還一味堅持著自己的一廂情願。

直到韓之風的額頭被打破,鮮血滴到秦芮手上的時候,秦芮才想起此時應該做的是怎麼自救。她哭泣著轉過身來,用手捂住韓之風的傷口,隻能眼睜睜看著韓之風挨打,卻無能為力。就在這時,祁月的出現像一顆救命稻草一樣,讓兩人看到了希望。那些人聽到祁月說已經報警之後,一哄而散。秦芮被祁月用力地推開了,隻見祁月熟練地拿出一塊手帕,幫韓之風擦拭傷口,然後包紮,並對韓之風說:“你忍耐一下,我已經叫了救護車了。”韓之風有氣無力地對祁月說:“謝謝你。”

韓之風躺在病床上睡了過去,秦芮和祁月等在病房外,一會兒一對中年夫婦匆忙趕來,麵露焦急神色,看見祁月就問:“小兵他怎麼了,傷得嚴不嚴重啊!”祁月安慰他們:“叔叔、阿姨,隻是皮外傷,休養幾天就沒事了,他現在睡著了,你們還是先回去吧,這裏有我守著呢!”送走韓之風的養父母之後,秦芮和祁月走出病房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兩人是該好好談一下了。秦芮問:“你怎麼會出現在Y城。”祁月答:“你不用管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相信你已經知道真相,那麼相信你不介意我再告訴你多一些的事實吧。”秦芮說:“你隻管說。”祁月說:“我了解他所有過去。他曾親口告訴我,他恨你,他要親手毀了你的幸福。你是個聰明的人,到現在你應該知道你們並不合適。”秦芮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走出醫院。

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太久,就別埋怨別人的事情你不知道。所有的人都在說他們不合適,那些關心她、愛護她的朋友不忍告訴她真相,那些痛恨她、報複她的人殘忍地告訴她真相,她所堅持的愛情原本隻是一場陰謀,卻茫然不知,還沉醉其中。她不相信韓之風的愛是假的,就像她從來不相信淩睿不喜歡她。也許是一時的貪念,她想抓住更多的東西,友情、愛情,在患得患失中,迷失了自我,看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這個世界向來不公平,從你生下來的那一刻起,有人過著比你幸福的生活,有人過著比你更慘淡的生活,有人微笑,就有人哭泣,有人在忍受饑餓、病痛,卑微地苟且偷生,有人一擲千金,在奢華糜爛中醉生夢死。

這半年來,韓之風一直在考慮回不回Y城。不可否認,多年來他一直想念著那個家,想念那座城。從答應秦芮回她的家見她的爸媽那一刻開始,他注定要再次跟過去扯上聯係。等待他的將是怎樣的未知數,如果該來的不能阻擋,那就準備好接招吧。

秦芮的興致很高,提前幾天就開始準備回家帶的東西和路上填飽肚子的吃食,逛超市的時候她挑了好多零食,韓之風奇怪地說:“我記得你平時沒有吃零食的習慣啊?”秦芮回答得理所當然:“火車上無聊嘛,吃點零食打發時間。”從超市逛完,秦芮又要去海鮮市場買些幹貨帶回家去。秦芮在人山人海的海鮮市場裏逛的不亦樂乎,不厭其煩地一家接著一家看,還時不時聲嘶力竭地與商販討價還價,如果韓之風自己來的話,肯定就進第一家店裏看好就買,價錢能接受的話基本上就不會還價了,而秦芮最後以讓韓之風大跌眼鏡的價格買了下來。他很難想象一個喜歡畫畫、平時又略帶憂鬱氣質的女生跟一個在市場上跟小販討價還價的女人居然是同一個人。他還以為隻有祁月才會幹出這種事情來,大概所有的女生一旦把自己定位成居家過日子的小女人之後,都會變成這樣吧。

火車上,時間每過去一秒鍾,韓之風的心就越下沉一分,坐在對麵床鋪上的秦芮一直處於興奮的狀態,趴在小桌子上不停地吃東西,臉上粘上零食碎屑卻渾然不知,韓之風忍住笑拿紙巾幫她擦拭,秦芮不好意思地用手扒拉一下臉龐,停下來跟韓之風講述Y城好玩的地方。秦芮說:“我的家鄉有一座古城,那是一個很美的地方,我很羨慕那些居住在古城裏的人,他們每天都可以看到古代遺留下來的建築,與高樓林立的城市相比,那裏生活很悠閑,有一種時光緩慢的錯覺,而且那裏是一個人傑地靈的地方,據說那裏有一個月老廟,虔誠的善男信女去廟裏求簽就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韓之風說:“那隻是一種營銷策略,是為了吸引更多的人去那裏旅遊吧。這裏麵有一個很成功的例子,把木梳賣給和尚的故事你一定聽過吧。”

秦芮對韓之風的這種理智的猜想持完全不同的態度,她爭辯道:“心誠則靈嘛,如果都像你以一種理性的眼光看待任何事情,那這世界上還有什麼能感動我們呢?況且,能支撐我們活在這世上的無非就是一種信仰和一個信念而已。”韓之風接著她的話說:“所以,你們女生都是感性動物啊!”秦芮說:“錯,這種說法有點片麵,我們女生也有理智的時候,確切的說,我們的理智源於感性的認識,而並非客觀存在,比如你說的營銷策略,我們不會把一項理智的決定歸咎於任何客觀事物,我們更善於傾聽內心的想法。這就叫感性的理智。”韓之風說:“請教一下,我怎麼才能聽到你內心的想法啊。”秦芮揚起頭,一副教育學生的樣子說:“這個嘛,你可以先從了解我開始,回家之後,我帶你去我的學校、我長大的地方,所有與我相關的事情我會慢慢告訴你。”然後,秦芮又補充一句:“對了,還要帶你去古城,去月老廟求簽呢!”韓之風親昵地撫摸了一下秦芮的頭,秦芮又開始吃起零食來。韓之風喜歡這樣隨性的秦芮,不矯揉造作,不拒人於千裏之外,就真實地出現在你麵前,可以看見,可以觸摸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