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那我要不要撕票?”春水笑著問他。
“你敢!”
“別說綁架,先說說你老婆的事。”春水乘勝追擊,“你知道她外麵有男人嗎?”
“關你屁事。”他罵著。
“是關我屁事,但關你事呀。”
“快放我走,不然你會死得很難看。”他失去了耐心。
“別急嘛,我邀請你來,是來說事的。把事說清楚了,自然會放你走。”
“我沒把章局長的行蹤告訴任何人。”
“你別替人扛了。那人還背後搞你呢。”
他上套了,問:“你把話說清楚,誰在搞我?”
“你終於想知道了,那我就詳細地說給你聽。”
春水開始講起他老婆與戴書記的纏綿情事。按理說,戴書記是她的姨父,差著輩,連著親,怎麼能搞到一起呢,可事實就是這樣殘酷。
小張聽不下去了,可春水講得有眉有眼,連時間地點都一清二楚,與他自己的記憶也相吻合,他不得不信。
“你是怎麼知道的?”他絕望地問。
“這你就不用管了。你知道,我當過公安局長,有眼線的。”
“你別訛我。”他沒見到證據,不會輕易服輸的。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這大家都能理解,這樣的事攤到任何人身上都不會相信的。我本來不想把證據亮給你看,這樣太殘酷了。但我們都是男人,男人就得勇敢麵對。你等我一下,我去把證據取來。”
春水走了出去,依娜跟了出來,問他:“你真有證據?”
“真有。”
“你行呀。”
“從當上公安局長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自己的官位不會長久,心裏就把這次做官當做一次潛伏,可以搜集一些貪官為非作歹的證據。這戴書記剛好讓我撞上了。這冥冥之中,看來一切自有定數,沒想到今天用上了。”
“那你快去取吧。”依娜溫柔地說。
春水取回的是一疊照片,上麵盡是不堪入目的鏡頭,主人公正是戴書記與小張的老婆。
他不得不信了,捂著眼睛,一語不發。老婆有外遇,他有心理準備,可外遇的人是姨父,這他做夢也想不到。
姨父總是道貌岸然地對他說,工作要努力,為人要正派,隻要做出成績,他會幫他說話的。
他也相信姨父的能力,相信未來做文化局長都是有把握的。
可竟然出了這檔事,他不知如何是好。任何男人遇到這樣的事都會方寸大亂的。
如果這時沒有外人,他一定會大聲地哭放聲地喊大口地喝酒的,也許他會拿把刀衝到戴書記的麵前。
他對老婆是有感情的,當初為了追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為了她,他什麼事都願意做。
可她卻背著他做了如此齷齪的事。
老婆有一天打聽依娜的事,他很好奇,好端端地說她做什麼。老婆說女人都喜歡八卦,依娜離婚了,人又長得漂亮,肯定有很多男人追她。老婆又說他與依娜是上下級關係,打交道的機會多,肯定知道許多關於她的事。老婆最後問他有沒有動過依娜的主意。他連忙否認了。老婆隻是笑,說動過主意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男人哪個不好色,不是吃著碗裏的想著鍋裏的。
又有一次老婆說姨父正派人盯著章局長,說她是危險分子,讓他離她遠點。他這才知道章局長一直在反映縣裏的環境惡化問題。老婆讓他幫著盯梢,說姨父會重重有賞的。他開始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後來,姨父直接找他談話了,說為了維護現在來之不易的大好局麵,為了縣裏穩定與發展,讓他一定要與合作配合,表現得好,可以提拔他。姨父的話很權威,他丟掉了顧慮,多了個心眼,盯著漂亮的章局長,她的一舉一動,他都記錄下來,呈報給戴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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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章局長對他說要去北京,他喜憂參半。喜的是終於逮著立功的機會了,憂的是這樣會把她置於危險的境地。最後,還是名利的誘惑占了上風,他把這個消息原原本本地報告了戴書記。
戴書記如獲至寶,讚賞地拍著他的肩說:“小夥子,覺悟很高嘛,回頭我一定跟你局長說說,這樣的人才得立刻提拔重用。”小張年過三十了,被姨父稱為“小夥子”,還說要立刻提拔,自然心生歡喜。他還是有些擔憂章局長,問姨父會怎麼對待她。姨父說她大小也是個幹部,對待自己人會注意的,隻是警告她一下。他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