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為了探求古床的秘密,走省城,尋高人,有幸得遇如春子,解開了其中的奧妙。事過境遷,古床竟失蹤了。她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古床的失蹤,與這次省城之行有關。那次,向哪些人說起過古床呢?從源頭開始查找,不失為一種好方法。
尋找古床的行動她一直在進行著。這是她現階段的人生追求了。
她多麼希望能與春水哥一起,做一對仗劍江湖的情侶,共同把古床找回來。可春水似乎有重要的事要做。
她一見著春水,心裏變亂,就拿不定主意。情關,現在她暫且還不能輕易闖過。
春水喝了點酒,不斷地說起他們仨在新明廠裏時的生活,那段時間雖生活條件不好,但過得挺充實的,想得簡單,快樂也簡單。現在新明都不在了,廠子都倒閉了,原來的那個黃毛丫頭,都成為國家幹部了。春水說到這兒,看了下翠芝。翠芝並不領情,說不要說什麼國家幹部了,她辭職的心都有,每天不知做些什麼,上班下班,按步就班,與一群不想與之說話的人說話,過得挺憋屈的。她問春水,人生圖什麼。春水答不上來,這問題有點大。現階段,他圖的就是盡快地把害人的化工廠整倒閉,還小城一個藍色的天空。至於未來,他還沒有想過。水仙聽不下去了,好端端的,談什麼人生意義,在她看來,都是吃飽了撐的,她說你們倆快點找人結婚去,結了婚生孩子,然後就是養育孩子,整天忙得,就不會空談什麼人生圖什麼了。
說了很多,水仙問翠芝,不去當道姑了吧?
翠芝未置可否。
春水知道症結所在,要翠芝等找到古床再作考慮吧。他會和她一起調查的。
翠芝總算答應了。
三人喝了點酒,聊了會天,難得的輕鬆。與親近的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放鬆。做好了翠芝的思想工作,春水接到了一個電話。
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辦。臨走時,他對翠芝說,如果單位沒什麼事,就多到水仙店裏來,打打雜,總比整天胡思亂想好。
電話是章依娜打來的。她說明天就動身,準備去京城。她此去事關重大,春水決定為她餞行。
她謝絕了。現在正處於敏感時期,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需要特別的小心,後麵不知有多少眼睛盯著,能不見麵就不見麵吧。春水表示理解,希望她旗開得勝,他等待著她的好消息。有什麼需要他做的,盡管吩咐。
她說孩子三歲多了,很可愛。他一愣,如果她不提及,他差點忘了,她的孩子,也是他的種子。
他在極力地淡忘這段經曆,可血緣上的關係,是無法抹去的。此去有很多風險,甚至是生命危險,她在提醒春水,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春水就要撫養孩子長大。春水沒有想到這一層。
**************************
章依娜沒有走成。
她第二天早上剛提著行李,走出家門,就有一輛車駛了過來。她沒有在意,低頭看了看時間。昨晚說好了,劇團的小張開車來送她去火車站。作為文化局副局長的她,劇團是她分管的,小張既是她的部下,也是不錯的朋友。他原來是劇團的頂梁柱,聲腔優美,扮相脫俗,現在做了副團長,做了管理,不再演戲了。他經常在外頭走穴,掙了不少錢,買了豪車。那天她無意中說起要去北京,他說他送她。她同意了。在許多年前,她與他,曾經有過故事。
已經到時間了,小張的車沒來,另一輛車在她的身邊停了下來。她正狐疑間,車上下來一男一女,動作幹練,訓練有素。他們對她說,小張有事來不了,由他們送她去車站吧。她知道其中有詐,說不必了,想迅速走回家去。可來不及了,一男一女,一前一後,擋住了她的去路。女的拉住了她,往車裏送。她想抵抗,可那女的力量很大,她隻能跟她走。男的在後麵推著。章依娜知道來者不善,就大聲叫著“搶劫了!搶劫了!”可嘴一張,就被人掩住了。天色尚早,路上沒有行人。她被挾持進了車內。車子很快發動了,一溜煙,駛離了她的家。
她不斷地掙紮,想知道對方是誰,挾持去哪。可他們麵無表情,任她掙紮。她想說話,嘴上貼著膠帶,喘氣都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