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梅也很感興趣,問這是從哪學的。
春水認真地說,從夢中學的。確實是,他被人撞昏了,然後進了醫院,醒來後,就這樣了。
打死他們都不信。
春水說他從夢中聽到別的本事。
什麼本事?他們問。
隔牆聽音。
他們笑了,這算什麼本事,隔著牆,他們也能聽到聲音。
春水說,他能隔了很多牆聽到聲音。那次去陳來老板的大樓裏,他就是利用這個本領找到她的。
他們看著他,真乃神人也。
麗梅說,聽聽這幢樓的頂樓正在發生什麼。
她家在三樓。
春水屏氣凝神,過了一會,說頂樓住著一對老年夫婦,男的正在咳嗽,估計身體不好,女的給他拍背,並說一些安慰的話。
她讓老七上去看看。
過了一會,老七回來了,說一點不差。
老七說,真是埋沒了。這樣的本事不用,還唉聲歎氣。一定要振作精神,充分發揮這難得的本領,解決所有的難題。
麗梅也說,有了這些本領,還怕什麼,見鬼滅鬼,見魔伏魔。
春水在他們的鼓勵下,心情好多了。
是呀,以前一直纏綿於權力的爭鬥,而沒有想到可以用這些本領主動出擊。
權力有時可以束縛人的手腳。
他又痛快地喝了幾杯。
差不多了,他起身告辭,要老七好好照顧麗梅。
他用的是“照顧”,而不是“保護”。
麗梅知道春水看出了什麼。
以前,她有些怪罪春水。因為他的出現,她的生活變得一團糟。現在,她不這麼想了。
他先到了嫂子家。她上班去了,孩子在上學,很安靜。他們雖然不在,家裏卻處處飄著他們的味道。
溫馨的味道。
他聞夠了,才下樓來,回到自己家。
打開門的一刹那,他發現有些不對。
他進了屋,一切依然。等他到了臥室的時候,才發現,古床不見了。
誰搬走了它?
他第一個反應是嫂子讓人搬走的。因為古床讓他與太多的女人有了聯係,現在要與嫂子結婚了,嫂子當然要把它搬走,越遠越好。它總不能當婚床吧。
這是非常合理的解釋。
他甚至不想給她電話詢問究竟。搬了就搬了,能與嫂子成婚,它不算什麼。
雖然他在一個小時以前還在想,與一個心靈相通的女人在古床上找到未來。
臥室很大,沒有了古床,變得空蕩蕩的。
它像一個老人,曆經滄桑,飽經世事,看到它,春水心裏就踏實。它的突然離去,他接受不了。
他傷感極了,身體變得無力。他坐在地上。
以為沒有什麼的,其實打擊很大。
他還是拿起了手機,拔通了嫂子的電話。
他說古床不見了。
嫂子一愣,說三天前她去過他家,那時床還在的。
這麼說來,嫂子沒有搬走它。
他問她沒有搬走?
她說好好的搬它幹麼?
他的心一沉,大事不好,如果嫂子沒搬,又是誰幹的呢?
翠芝?她有房子的鑰匙。但她沒有理由搬走它呀。
正好,回來還沒去她那兒呢。去問問她。
他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正在上班。聽到他的聲音,她可興奮呢,說什麼時候回來的,怪他不提前通知她,還有水仙。這樣她們可以去接他。
春水說現在他想見她。
她聽了更高興了。春水那麼急要見她,又是剛回來,意義非同一般。
她問他在哪,在哪見。
春水也想去看看水仙,就說就在水仙店裏見吧。
他走到店門口,幾個服務員正坐在臨街的桌子旁磕瓜子聊天,她們都不認識他,說現在不是用餐時間。
他說想見老板娘。
一個女孩子狐疑地問他是老板娘什麼人。
他笑而不答。
他英俊的外表讓她們竊竊私語,說不會是老板娘的情人吧?老板娘那麼漂亮,卻說自己是單身,沒有老公沒有男朋友,這打死她們都不信。
水仙正躺在休息室的沙發上閉目養神。從早開始忙,挺累人的。
聽到外頭有人說話,挺熟悉的聲音,對,是春水。她立馬站了起來,出去一看,果不其然,春水回來了。
她小跑著來到大廳,也不顧服務員的目光了,一把拉起春水的手,往裏走,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說回來兩天了。
她生氣了,說回來兩天也不通知,太瞧不起人了。
她還在為他平安歸來奔波著,見不想見的人,說不想說的話。
他說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