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一驚,怎麼又是陳來老板,而且事情太過巧合,難道這裏麵有什麼聯係?他一時理不出頭緒,隻是隱隱覺得,這裏麵有什麼玄機。陳來老板的化工廠與新明的鑄造廠挨不上邊,鑄造廠算是夕陽產業,高汙染,低產出,原材料緊張,雇不到工人,一般人是不會收購這樣的工廠的。
新明他很熟悉,是有些本事的,隻不過自信得過了頭,容易走極端。工廠的失敗,新明把責任歸於水仙,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水仙說,自從新明與她離婚後,回去找過他原來的妻子,想重歸於好。
新明的原配不正是麗梅嗎?
當麗梅成為陳來老板的情婦後,他收購了她前夫的工廠,這隻有一個原因,麗梅為了讓新明脫離困境,央求陳來老板幫的忙。
這事從來沒有聽麗梅提起。看來她與新明是有真感情的。當初春水的介入,使他們夫妻分崩離析,他一直心存內疚,雖然這事並不怪他。
現在陳來老板會因為麗梅的背叛而瘋狂地報複她,這仇恨的火焰會不會燒到新明頭上呢?
想到此,他覺得有必要與新明見一麵,了解情況。
他要水仙給新明打電話,邀請他過來到店裏聚聚。水仙讓春水自己打,她不想主動聯係他。
新明接到春水的電話,很詫異,當初他手下的打工仔,奇跡般地成為一縣的公安局長,令他大呼奇怪奇怪。當然,這裏麵有妒忌的因素,他在春水麵前一直有優越感,如今看到春水比他混得好,不甘心不服氣,隻能怪社會不公了。自從知道春水回來做公安局長後,他不但沒有見春水的想法,有時偶遇上了,還故意地躲避。他聽到電話裏春水的聲音後,隨便應付幾句就想掛電話。
春水盡量表現得平靜謙和,說起以前與新明在一起的愉快時光,感謝他當初的培養與提攜,新明總算沒掛電話。春水說想與他當麵聊聊,他猶豫了,要他到水仙店裏來,他做不到。他看不慣水仙現在過得比他好。
那就另約地點了。
見了麵,春水問起他工廠的情況。他說陳來老板注資後,工廠暫時脫離了倒閉的窘境,有了複蘇的跡象。但要想把廠徹底盤活,就必須進行技術改造,這需要一大筆錢,陳來老板還沒決定投。
他知道麗梅與陳來老板的關係嗎?這事春水不好問。
春水問他是怎麼與陳來老板取得聯係讓他注資的。
他說是陳來老板派人找上門來的。
這更加堅定的春水的判斷。
春水又問他有沒有與陳來老板當麵談過。他說有,陳來老板似乎對工廠的興趣不大,當初見麵後並不抱多大希望,但後來他還是收購了。
新明歎了口氣。現在工廠已經不屬於他,他隻不過是一名高級打工仔。他說希望有一天能把它重新買回來。
春水關心的是他與麗梅的安危。有些事又不知怎麼說。
他問新明有沒有與麗梅聯係。
新明低下了頭,看得出,他對麗梅充滿了歉疚。春水說最近麗梅遭人綁架了,幸好有人出手相助,那些人才沒有得逞。
新明並不知道這事,大吃一驚,問是哪些人所為,真是膽大包天。春水說現在還沒有結論,希望他自己也注意安全,同時抽時間多陪陪麗梅。
新明傷感地說,麗梅已經不搭理他了,打電話不接,去她家也不讓他進門。當初他確實嚴重地傷害了她。
從他的語氣中,春水明白,新明根本不知道麗梅與陳來老板的關係。
春水不知道的是,陳來老板已經找新明談過了。他對新明許諾,如果新明能成為他的人,聽候他的差遣,他願意把工廠歸還於他,還可以提供一筆資金以便進行技術改造。這個誘惑對於想東山再起的新明來說,太大了,他沒有什麼猶豫的,立刻答應了。他心裏清楚,這是重禮,陳來老板要他做的,肯定不是輕而易舉的小事。但他沒有退路,婚姻沒了,事業沒了,他死的心都有,陳來老板給他的救命稻草,他豈有不抓住之理?
陳來老板了解到新明與春水、麗梅的錯綜複雜的關係。這是個可以好好利用的人物。果然,他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