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一朝伏法難離舍(2 / 2)

氣過恨過後,得拿出辦法來呀。他對幾個說,你們去自首好了,既然沒有強奸,就不會有大礙,進去後呆幾天就出來了。到時大哥為你接風洗塵。他們幾個不同意,說動了局長的女人,進去後能有什麼好果子吃嗎,就算不被判刑,打都被打死了。公安局的厲害這些人都有領教的。虎哥覺得言之有理,他們進去幾天被打殘了打廢了,接風洗塵的酒宴就吃不動了。再說,江湖上聽說虎哥把自己的兄弟往局裏送,還不把他吃了。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這在風頭上,能躲就躲。等風頭一過,再出來混。反正這事不是什麼大案要案,時間一長,可能人家自己都忘了。於是,虎哥親自布置,發放了他們的盤纏,要他們火速離開,越遠越好。

沒家沒口的,要走便走,沒有掛礙,有家室的,就拖泥帶水的,舍不得離開。那個小頭目,有個不錯的妻子,還在郵政局上班,因為自己的家夥不能用,就怕妻子有外遇,整日裏盯得緊,心裏又覺得虧欠,現在要讓他去外地避風頭,而且沒有個期限,他的心裏怎麼能放心得下妻子。其它幾個拿到錢沒有二話上了客車各自走了,權當去外地旅遊,隻有他遲遲不見動身。後來虎哥催得緊,隻得說已經在車上了,其實他窩在家裏哪也沒去。

春水等了一天,沒有消息,下班時,他到水仙的店裏瞧了瞧,見她雖很疲憊,但忙裏忙外的,看上去挺正常,就放心了。他進去與她們打了個招呼,就走了。他要見嫂子去。

雖然樓上樓下地住著,兩人見麵的次數卻不多。成為公家的人,作為官場上的一份子,春水就是覺得忙,細究竟起來,又感到不知忙些什麼。在某種意義上,嫂子成為了他的智囊,遇到什麼難事,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嫂子。

嫂子照樣做了幾個他喜歡的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吃著。每次見到孩子,都覺得他又長高了。他們是標杆,時間對於他們來說,是茁壯成長,對於春水,還有嫂子,那就是流逝的青春。

最近,嫂子的老公——鍾洪的最終判決下來了,死刑。雖然是預想中的結果,嫂子還是有些傷感。

她有時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誰都不想離。

從最高法的最終裁決到執行隻有一周的時間。

那天,嫂子去看他,不管怎樣,兩人做過夫妻。

鍾洪見到她,痛哭流涕,說對不住她。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嫂子對他說,家裏的孩子與老人,她都會好好照顧的。

鍾洪說她是好女人。

現在說好說壞還有什麼意義呢。

鍾洪似有千言萬語想對她說,但沒有時間了。

嫂子隻想寬慰他。對於即將死去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比臨終的關懷更重要的了。

她對他說,他也是個好人,隻是跟錯了人,走錯了路。

她還對他說,一切都在輪回,這世做人不好,就等下世吧,到底投胎能做什麼,隻有靠造化了。但隻要好好修行,一定會有正果的。

對於臨死的人來說,這些話比什麼都有用。

他問,下世還能做夫妻嗎。

她說,這也是緣分了。有因即有果,一切皆是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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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洪死了,嫂子正式成為寡婦。

這話聽來刺耳,卻是事實。

寡婦門前是非多,來提婚的也不少。

嫂子說,宋喜又來提婚了。

春水一愣,把這檔事忘了。原本說好的,帶嫂子回去見父母,挑選個良辰吉日,把事辦了。這一拖,又過去了幾個月,把原來急迫的心也拖沒了。

鄰居同事都說她,該找個人家嫁了,女人沒個歸宿總不是個事。她總是笑。春水明白,正如他這麼些年沒有結婚一樣,都是心有所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