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店主阿姨來勁了,“做起來也就那樣,我嫌他煩,還念什麼口訣,講什麼方位,數什麼次數,太囉嗦了,把簡單好嬉的事,搞成道場法會一般。”
阿姨越說越帶勁,全然不顧身邊的女孩還是黃花大閨女。這事她憋得很久,平時也沒個人說說話,今日碰上翠芝,也算有緣,把她當成姐妹看待。
翠芝對這事自然感興趣,此時與她赤誠相見,平日的偽裝卸了,有什麼說什麼。
她問阿姨:“就是說那個道士在身上施法,行房中術了?”
阿姨說:“什麼房中術,我看完全是故弄玄虛。這男人女人在一起,就圖個快活,神神叨叨的,就不爽了。”
“我聽說房中術是用來養生的?你與他行房中術後,身體是不是越來越好了?”
“這男女事,就如吃飯一樣,餓來自然就想,得到滿足了身體就不鬧騰了,什麼養生不養生的,我才不信呢。這地方男人太少,要不然我才不會找道士呢。”
翠芝想一見與阿姨私通的道士,問她:“他什麼時候會來?是到你店裏嗎?”
“時間說不定,他說會根據月亮的圓缺,天氣的好壞決定來還是不來。唉,他來了,我還得好酒好肉招待。他喝足了,爽夠了,才揚長而去。真是便宜他了。”
“我想見見他。”
“還是不要見的好。這是引火燒身呀。”
“我想了解了解房中術。”
“看不出來,你還沒結婚,就對這個感興趣了?”
“阿姨,你想偏了,我是做這方麵的研究。”
“研究?吃飽了撐的吧,沒事做這研究做啥?”
翠芝笑笑,沒有說話。她累了,想回房睡覺。
睡在硬梆梆的床上,她覺得此行有些詭異。本來說來省城查資料找專家,做古床的研究,沒想到竟睡在荒郊野外,與一個中年婦人探討房中術,而不遠處,竟是男女混居的道觀。這是不是在夢中?她聽著風聲,偶爾還能聽到從遠處傳來的不知名的林中生物傳出的叫喚,人生變得搖曳起來。她想真真切切地活著,認真地愛,可在這個夜晚,似乎一切都不那麼真實了。此時如果有一個英俊的男人闖進她的房間,要與她交歡,她不會反抗的,相反,她會熱烈地接納他。
可沒有這樣的男人。這一夜她同樣睡得並不安份。奇怪的夢境一個接著一個。她進了道觀,那裏的男道士們一擁而上,圍住了她,紛紛要脫她的衣服,想抱她親她。她沒有退卻,堅毅的麵容如同凜然大義的壯士。
可夢境是轉眼即逝的。她醒來時,一陣懊惱,怪夢怎麼就被打斷了。她的夢境都是中途夭折的。
第二天,她還是去了道觀,爬上後山。後山並不總是清靜的,有時會有像翠芝這樣的遊人在此中出沒。不過,像翠芝這樣的漂亮女孩單獨活動的,難得一見。那些人都看著她,滿腹狐疑,這不會是什麼狐仙之類的生物吧?
她不管不顧,隻是往上爬著。那道姑該不會真的如店主阿姨說所,雲遊到此,住上幾日,已經遠去了嗎?她希望有奇跡出現。
爬山本就是她喜歡的運動。一步一步地攀登,體會著向上的感覺,不但可以鍛煉身體,還可以培養意誌。
到了山頂,風光無限好。她長籲一口氣,忍不住大喊一聲,驚起一片飛鳥。
道姑依然不見行蹤。後頭上來了幾個年輕男子,看上去是大學生,見到翠芝,上來搭訕,問她是哪個大學的。他們誤認為她也是大學生。她就將錯就錯,說了母校的名號。他們一聽樂了,原來是同一樣學校的,就具體問起她是哪個院係的。這時她沉默不答了。他們說是來野炊的,問她要不要參加。她搖搖頭。他們實在舍不得她就此離去,專門派了個長得不錯能說會道的小子來做她的工作。野炊能有個美女相伴,那豈不美哉?翠芝見同是一校的,看上去他們麵善,於等道姑還不如與他們一起鬧鬧,不失為打發時間的好方法。
她隻是看著他們忙活著。這夥人準備挺充分的,什麼都準備了,簡直把廚房搬到了山上。呆床也架好了,那個好看的男孩邀請她躺上去試試。她沒有拒絕,上去一躺,晃來晃去,係著的兩棵樹隨之搖動。望著藍天白雲,看著滿眼青山,還有一幫朝氣蓬勃的男孩子,她覺得很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