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有可能成為替死鬼。
想到這一點,春水有些殘忍。讓一個不相關的人去送死,不值得。
但這隻是最壞的結果。如果工作做到位,這個結果是可以避免的。春水決定一試。
他要與陳老板會麵。
陳老板聽了春水的設想,低頭沉思良久。他同意了,並對春水的計策表示了讚賞。春水打趣他:“你都趕上薩達姆的待遇了,還有人為你做替身。”
這下他不高興了,比誰不行,偏比薩達姆?這世界上有替身的領袖多了去了。
春水讓他想想,工廠裏那麼多員工,有沒有與他長得像的。
他說沒有發現。不過,他見過一個與他長得特別像的,當初還以為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春水連忙問他,這人在哪。
他說在福建。
那就趕緊把他請過來。春水催促著。
他問春水,這替身的工錢怎麼付。
這個財主這種時候提起錢來了。陳老板在與春水較勁。按理找替身是為了抓殺手,這是公安局做的事,這工錢當然得公安局來付了。陳老板不在乎錢,他這是給春水找難堪。
春水淡淡一笑,他問陳老板:“如果你命都沒了,還要錢做什麼?你要我們公安局出錢可以,隻怕這微薄的薪水難以打動人家。這可是賣命的活,沒有讓他心動的數目他是不會來的。”一番話說得他無語了。
為了共同的敵人,陳老板必須與春水通力合作。他通過與春水的幾番較量,知道了此人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很快那人從福建過來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春水一見之下,大為驚詫,天底下竟有長得如此相像之人,如同孿生兄弟。如果對方不開口說話,乍一看,就會認作是陳老板。
殺手隻認相貌、神態、言語、談吐之類的,他根本無從熟悉。所以隻有外形相似,就能騙得過他。
從此,另一個陳老板出現在世人麵前。他不再深居簡出了,開著豪車,出入各種社交場合。他變得沉默寡言,不像以前那般喜歡發言說話了。
在他的身後,便衣保安寸步不離,更多的人在暗處細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真正的陳老板,這會正秘密地躲在某處豪宅裏,抱著香豔的女人關注著事態的進展。
三天過去了,五天過去了,一切風平浪靜。陳老板按捺不住,這讓他與世隔絕那麼長時間,他無法忍受了。雖然有女人相伴,但隻是滿足身體的需要而已,他需要社交,需要前呼後擁的熱鬧,需要發號施令的掌控感。他打電話給春水,抱怨著軟禁般的痛苦。他甚至說春水是以給他下套,開始懷疑春水的計策的可行性。
春水心裏也沒底。就像釣魚,魚餌下水了,這魚會不會上鉤,一半是技術,一半是天意。當然,在陳老板麵前,他還是非常自信的,不斷地勸說陳老板,要他稍安勿躁。在這關鍵的時刻,拚的是耐心,看誰沉得住氣。五天算什麼,就算是十天一個月,也得熬下去,開弓沒有回頭箭。
事已既此,陳老板也隻是發發牢騷而已。他希望傳說中的殺手趕快顯身,就算是一對一地單挑,他也是願意的。
為了讓表演更加逼真,這替身一事,就算最親密的助手,他也沒有告訴。這些天,這替身在廠裏接受著眾人的膜拜。就連女人,如果替身想染指,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女人如衣服,如果替身上過了,過後陳老板就該扔了。
很快進入到第十天。懷疑的情緒再次控製了陳老板,他能訴說的人,隻有春水。春水隻對他說兩個字,耐心。
女殺手那晚摸清了情況,最後被一隻狗發現了蹤跡,很快隱去。她回到旅館後,急速地辦了退房手續。她摸到了一個小區內,仔細搜尋著目標,很快她發現一套住房無人居住,便攀爬進去。她的判斷很準確,這戶人家住的是一對老人,他們去另一個城市的兒子家了,估計一時半會不會回來,這正好成為她的最佳落腳點。
一個好殺手,需要特別的嗅覺。
她保持著晝伏夜出的習慣,不斷的摸情況,探究竟,訂計劃。那晚看到的陳老板在健身房鍛煉,後來就他就沒有出現在健身房了。這有些不符合常理,當鍛煉成為一種習慣,就會成為每日的必須。她有些懷疑。
替身沒有鍛煉的習慣。千算萬算,這一點事先沒有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