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就大事?就你搞的那些事兒?”沈和反問。
“你心裏很明白,就是喜歡跟我唱反調。對大多數男人來說,成大事無非就是賺大錢,賺錢越多就越成功,有了錢,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在古代,成大事就是征戰沙場,擴張版圖,成就霸業。在今天,這版圖變成了商業版圖,這霸業是建立龐大的經濟王國。能成為無冕之王的男人寥寥無幾,但是,那又如何?”陳世昌長歎一聲,“燕雀安知鴻鵠之誌。”
沈和太了解陳世昌了,一針見血地說:“燕雀安知鴻鵠之誌,經濟王國算什麼,你有更大的目標,從過去到未來,用科技掌控人,掌控世界,掌控未來的曆史,最好再加上全宇宙。”
陳世昌好像聽不出沈和話裏的諷刺意味,他依舊故我地說:“想想這些,你感受到了嗎?那種激動人心的感覺?”
“不,”沈和搖頭,“我一點都不激動。”
陳世昌目光灼灼地說:“走在路上,你和周圍的人沒什麼兩樣,一樣兩條胳膊兩條腿,一樣要吃飯睡覺,但是那些人是茫然而無知的活著,為增加了幾千塊的獎金而欣喜若狂,為姑娘接受了他的表白而欣喜若狂,他不知道的是,明天一切都會被毀滅,他那點可憐的快樂建築在一根不堪一擊的稻草上。”
“一個小小的偶然的事件,就能毀滅已有的一切,而你,隻有你,是可以預知一切的人,是可以改變結果的人。一群螞蟻,隻看到眼前的世界,不知道危機已經降臨。而你看的清清楚楚,隻要你願意,一抬手就可以化解那個危機;隻要你願意,你也可以看著眼前的一切按部就班的發生。眼前的一塊石頭,一片樹葉,你可以選擇挪動,也可以選擇袖手旁觀,權利在你的手中。”
沈和看著陳世昌攥緊的拳頭,漠不關心地說:“螻蟻和神,教授,你做你的神,我畢竟隻是螻蟻。”
陳世昌說:“你會想當神的。”
沈和沉默了,花了幾分鍾時間思考了一下教授的精神狀態問題。偏執可以導致兩種結果,一種結果是成功,每個成功者都在一定程度上是偏執狂。還有另一種結果,就是變成瘋子。
在發表了一通瘋狂的言論之後,陳世昌帶沈和外出。他們先美美的吃了一頓大餐,然後穿街走巷地去拜訪一個神秘的人物。
有那麼一陣沈和以為自己已經回到了餘州,而且是很多年以前到過的那個餘州。如果不是夜晚空曠的街巷中出現了一個金發高鼻梁的法國本地人,他還以為自己是在餘州的小巷中漫步。
在一個很古老的建築前,陳世昌推開狹小的大門,沿著狹小的樓梯向上走,最後在一個小門前停住。陳世昌拍擊木門,拍了很久,以為門不會開的時候,門被打開了。
門半開著,卻不見主人。兩人走進黑洞洞的小門,沈和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一個怪物的大嘴吞進了肚子。
“等暮年使這一世代都凋落,隻有你如舊;在另外的一些憂傷中,你會撫慰後人說:美即是真,真即是美。這就包括你們所知道、和該知道的一切。”
這是濟慈的詩句,陳世昌給沈和搞了一個同聲翻譯耳機,所以沈和沒有障礙地聽懂了。聲音從背後傳來,富有磁性和男性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