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兵付了飯錢跟沈和一起走出飯店,沈和看看他問:“又要去騙人家的傳家寶去了?”
油光滿麵、富態樂嗬的朱兵笑了兩聲說:“這是什麼話,我是去買,隻要人家願意賣給我,這就是你情我願的正當買賣,什麼騙不騙的。”
“官司纏身,還過得這麼舒坦,實在佩服。”
沈和聽說那兩兄弟已經把朱兵告上了法庭,不過後續情況如何就不太清楚了,所以有這麼一說。
朱兵故作愁苦地說:“唉,吃了官司,苦啊,要我賠一大筆錢,想要庭外和解。我哪裏有那麼多錢,錢又不在我手裏,愁人哪!過一天算一天,混唄。”
他臉上愁苦,語氣輕鬆,一點沒有真愁苦的樣子。
“你賺這麼多錢都用到哪兒去了?小心虧心事幹多了,出門……”
“別!打住!沈經理,你可別咒我。”朱兵哈哈笑著,好像在說什麼高興的事,“隻要自己不覺得虧心就行,虧心這種東西都是心理作用,你覺得虧心就是虧心,你覺得不虧心就不虧心,全是自個兒想出來的。所以說,一個人要給自己正麵的心裏暗示,不要那些負麵的情緒。”
沈和覺得能把歪理說得這麼正能量的,非朱兵莫屬了,看著朱兵圓頭大腦的富態樣,沈和很想揍他一頓。
沈和這麼想著,就真的付諸了行動,在一個小巷子裏,他把朱兵結結實實揍了一頓。這個朱兵身上肉多,打起來特別過癮,完全不會硌著自己的手,手感極好,真是揍得神清氣爽,還想再揍一頓。
把朱兵揍得嗷嗷亂叫、鼻青臉腫之後,沈和滿意地揚長而去。
回家的路上,他一邊吹著口哨一邊愉快地想:我這是狂躁症又發作了,都怪教授,這該死的副作用。
次日,沈和跟著李總進了他的辦公室,想從李總那裏再了解一些並購的情況。
“我們公司業績挺好,還是自己發展比較好吧,被並購的話,要受製於人,馬總會願意受製於人?”
李總說:“一樣,受製於人,受製於市場,受製於這樣那樣的因素,這是必然的,沒有不受限的人和事。如果能帶來巨大的好處,受一定的限製也不算什麼。”
“業績好,那都是表麵的繁榮,市場的壓力,貸款的壓力……危機四伏。現在做實體經濟難哪,如果並購成功,老馬也可以緩口氣了。誰又不受製於人呢,一個人隻要活在這個世界上,就總要受製於人。即使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人,也有要受製的因素,起碼他抵禦不了曆史的腳步,也抵禦不了壽命的製約。”
說著說著,李總突然悲天憫人起來。沈和陪著他站了一會兒,他好像才突然又看見了沈和似的,對他說:“對了,KBN你有人認識嗎?”
沈和一怔:“沒有啊。”
“他們過來負責談判的汪總,還特意問起你。”說著李總意味深長地看了沈和一眼,“沈經理,你的社會關係也不簡單哪,要把握好自己的立場,記住,你首先是我們美佳的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