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斯的確是急了,他全然不顧喬治盧卡斯的存在,撐起身體後,用手去推琳達,而呼喚的喉嚨因冷藏櫃裏的寒氣所激和憤怒的失控導致了他的聲音含混、顫抖。讓整個大廳充斥在怪異回響中。
喬治?盧卡斯嚇呆了,他兩腿發軟,已挪不動腳步,手不自覺的去找支撐,卻一把抓住了羅傑斯裸著的腳踝,手中的腳踝分明是冰涼的,他眼裏的羅傑斯麵部僵硬,眼神直愣,不見嘴動卻聞其聲,其實羅傑斯出得冷藏櫃後尚未“解凍”,如此,恰恰讓喬治?盧卡斯更加確認羅傑斯詐屍了。
琳達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息,而且身體開始漸漸朝床下出溜,情急之中,羅傑斯一把抓住了琳達的雙手,通過手腕的脈搏,羅傑斯感知一切都晚了,琳達被喬治?盧卡斯扼死了,她的脈搏已沒有了任何生命的跡象。
羅傑斯頓時肝腸寸斷,他的心頃刻間也如同琳達的脈搏,仿佛失去了跳動,他在悔恨、自咎與煎熬,就好像是親手殺死了琳達,因為剛才琳達還在他的懷裏哭泣,轉眼就這樣香消玉殞了。
責咎深處,羅傑斯怒目圓睜,他絕望的把一隻手伸向喬治?盧卡斯,仿佛要將喬治?盧卡斯碎屍萬段,但他怕起身使琳達“摔倒”,動作在顧忌中顯得機械、僵硬。而他這種近乎扭曲的表情和舉動,更讓喬治?盧卡斯覺得形似一具僵屍。
俗話說,人嚇人才會嚇死人,喬治?盧卡斯也同樣不例外,喬治?盧卡斯徹底崩潰了。此刻,他已忘記自己曾經是一名訓練有素警察,做賊心虛使他的理智已經喪失,悸懼完全占據了他的大腦,心髒在無法承受激烈跳動的底線後戛然而止了,就像一台失去操控的機器,油管爆裂,一陣烏煙瘴氣之後,癱瘓了。
喬治?盧卡斯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他抽搐了幾下不動了。此刻,喬治?盧卡斯是死是活,對於憤怒至極的羅傑斯而言,喬治?盧卡斯應了天作孽不可活的諺語。
一切都在意想之外和又都是那麼的突然,情感的崩析讓羅傑斯失去了控製,他悲痛欲絕的抱著琳達久久不願撒手……
殯葬室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天蒙蒙亮了,幾隻吸飽血的蚊蟲嗡嗡的離開了羅傑斯的臉頰和脖頸。羅傑斯緩了過來,一生曆經千百變數的錘煉,把他從死灰中拉回到理智。他把琳達緩慢的放在床邊,動作輕的就好像怕驚擾了熟睡中她。
下得床來,羅傑斯走到喬治?盧卡斯身邊,摸了摸他脖頸上的動脈,還有跳動,此時他完全可以將喬治?盧卡斯置於死地,但他沒有這麼做,因為他知道這麼做就是挾公濟私,他相信法律一定會嚴懲這個劊子手的。
恢複神誌後,羅傑斯理清思路,他顧不上身體的傷痛,全力將喬治?盧卡斯和琳達的身體挪上移動擔架車,隨後將兩具屍體分別拉至兩個冷藏櫃前,就在他伸手去摁冷藏櫃鑲金屬十字架開櫃按鈕時,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手指停頓片刻,這才拉開兩個冷藏櫃把屍體裝了進去。
安頓完畢,羅傑斯又走到裝有喬治盧卡斯的冷藏櫃後麵,切斷了電源。
時不我待,清理完現場,羅傑斯迅速掏出十字架項鏈,開始對所有有十字架按鈕包括標記都進行比對、實驗……
這一做法顯然是受到金屬十字架按鈕的啟示,羅傑斯意識到爭對十字架項鏈的用途,一開始就受了肖恩?瑪格麗特夫人小說中的誘導,小說畢竟是小說,如此照葫蘆畫瓢隻能束縛思維,誤入歧途。
然而,按照金屬十字架按鈕的啟示,他把所有的十字架按鈕試了個遍,均無需十字架項鏈就能打開冷藏櫃,而且所有的冷藏櫃是一無所獲。那些十字架標記也沒有奇跡出現。
時間無情的流淌著,羅傑斯的信心喪失著,令他心急如焚的是窗外天色已蒙蒙發白,更令他絕望的是殯葬室外隱約傳來羅伯茨?蓋斯大聲訓斥的聲音。
“你們怎麼上班時睡覺,簡直太不像話,上班睡覺就是脫崗。你們想被開除嗎?”
從羅伯茨?蓋斯追究保安的聲音裏,可以得知保安失職了。急迫的是,這一聲音的傳來,即將意味著功虧一簣。
萬般無奈之際,羅傑斯隻得聽天由命,冥冥中,他開始對著穹頂下方的聖母瑪利亞塑像開始祈禱。希望聖母瑪利亞那雙慈愛的眼睛顯靈拯救他。然而當他還沒念出第一句禱告詞時,他一眼看見了聖母瑪利亞胸前的十字架項鏈,這是唯一沒有測試的十字架標記了,抱著一線希望,他毫不猶豫的走上供奉聖母瑪利亞塑像的台子。
來到塑像下,羅傑斯掏出十字架項鏈,他用最真摯的感情親吻了一下項鏈,在包含著敬仰和祈福的親吻後,他竭力伸手向聖母瑪利亞胸前的項鏈鑲去,項鏈合攏了,但沒有任何奇跡出現。
室外,羅伯茨?蓋斯的說話聲和紛雜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羅傑斯的汗頓時滲了出來,難道就真的是天命不永、無力回天了?知不可救、姑且醫治,索性他把十字架項鏈翻轉到帶有凸點的麵繼續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