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年時間,尚武館學員倒是沒有增加很多,但金莎插手下,路儼然全給鋪好了,隻剩前行。厚積而薄發,相信再有一個契機,尚武館將會真正躋身全國最一流的道場之列,甚至她野心還不止於此。
走進去,很多的陌生人,有員工,還有一些空閑下來在操場上或訓練或放鬆的學員。
他們大多不認識周青,也就有幾個資曆較深的學員目光呆滯了片刻:“青,青哥。是青哥嗎?”
“好像是。”
愣著,迅速跑了過來招呼。
一些新學員在遠處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好像那個穿著隨意的年輕人是這道場的老板之一。
對他們來說,從沒見過麵的周青早就被塑造成了三頭六臂一般的角色。跟桑柴明的決鬥,參與拍攝電影火爆的成績,以及口口相傳裏他格鬥之上的水準,還有為人……
好多學員心裏的周青大概是那種不苟言笑,嚴肅苛板充滿傲氣的。
見到隻是一個二十四五歲般的年輕人,都有種極不真實的感覺。
但仍舊難掩炙熱,紛紛抱以注目。
周青應付了幾句,眼睛放在了不遠處一個佝僂著身形掃地的老人身上。
中山裝,個子不低,因為彎著腰的緣故讓人感覺上很矮。頭發白中有黑,整整齊齊的大背發。太遠,看不清楚具體相貌,給人的印象蒼老中帶著一股執拗的精神。
是周彥龍,周青進軍區後不久就從監獄裏被放出來的周彥龍。
早二十年間,這人曾多不可一世。民間,軍區,但凡上了些年齡之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誰能想到,時間催促下,他有朝一日會拿著掃把,自然而然的在這裏掃地。
周青走了過去,周彥龍手中掃把也掉在了地上。上前了兩步,周彥龍想抱兒子一下,中途停了所有動作,笑著道:“回來了!”
“嗯,有段時間了,來這裏看看!”
一個複雜,一個激動,沒有任何話說,也無需多說。
十歲以後,周青就對周彥龍產生了極端抵觸的心理。這種心理在他上高中,努力湊足學費生活費的時候達到了頂點。
沒有誰是聖人,看著別人父母雙全,吃穿不愁,他卻需要想方設法為下一頓飯努力……這種心思不足為外人道,也讓他這輩子再也不可能回到七八歲對他崇拜依賴的那個階段。
周彥龍自己也知道這些,可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後悔無用。如果時間可重來,他根本就不可能再去沾染那些致命的惡習,把一個好好的家庭弄到支離破碎……
現階段的想法是什麼,好像是沒有想法了。
隻念著兒子能平平安安,萬事順利。
至於自己,默默做該做的事情就好,不再給他找麻煩。
周青沒過多逗留,也沒說什麼讓他保重身體不要做事之類的虛妄之言。隻簡單聊了兩句,就轉身去往辦公區找王衝。
周彥龍眼中黯然一閃而逝,把掃把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