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衝一死,黑賽玉不得發瘋啊?雙方一場火並,自己這方就可坐收漁翁之利。
“犧牲”一個本就要死的林衝,換來這麼大的勝利,似乎非常“值”。
薛剛聞弦歌而知雅意,當時就有些心動。
至於說道德有虧?開玩笑,若不是薛剛修習了人書,今天就得成為黑賽玉的奴隸,雙方本來就是是敵非友。既然是敵人,那當然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薛剛同意了,有人卻不用意。
“不行!”張彩鳳和林衝異口同聲地說道。
李林甫大惑不解,道:“為什麼?我這林二弟家中早有妻室,你就是嫁過來也是做小,最多兩不相見罷了。多一個黑賽玉,你有什麼委屈的?”
張彩鳳臉微微一紅,道:“呃……那黑賽花毒如蛇蠍,把林公子害了怎麼辦?”
林衝也是滿臉不豫之色,道:“要是衝鋒陷陣,某家絕無二話。但要說使美男計,我幹不來!”
張彩鳳大喜道:“林公子果然是正人君子,奴家佩服!”
安祿山斜眼瞥了一眼張彩鳳,不滿地道:“拍馬屁也沒用,他不願意屈就黑賽玉,你也就沒份兒!這麼大人了,怎麼這點都拎不清呢!”
“你……”張彩鳳眼圈泛紅,險些哭出聲來。
“祿山,閉嘴!”
薛剛製止了這場毫無意義地爭吵。
然而,最關鍵的林衝不鬆口,該怎麼辦呢?林衝都要死了,還強迫人家做不願意做的事,自己也不占理啊。
最終,三爺也隻能是和張雲商定,對付黑賽花的事情,還需從長計議,以後有什麼事情,大家守望相助。
神靈對於向自己的禱告,無視距離都可以聽到,並且給予回應。
薛剛雖然不願意暴露身份,但是張雲可以。
他送給了薛剛一個自己的神像,有什麼事情,就可以借此通知自己,自己也可以借助這個神像顯聖。
當然,因為張雲隻是金頂太行山的山神,離得遠了,他的顯聖也就是能互通消息,幫助打架就完全不可能了。
又說了幾句閑話之後,在張彩鳳依依不舍的眼神中,薛剛等人離開了神國。
其時還不到二更天,但是一個神靈沒有在另外一個神靈的神國留宿的道理,所以張雲也沒有挽留。
薛剛等人還是在千家鎮招商客棧留宿。
當天晚上,李林甫偷偷留到林衝的房間內,對其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勸他施展美男計,誘拐黑賽玉。
林衝表麵唯唯,可當天晚上,他就留下書信一封,不辭而別。
第二天早上,薛剛打開信一看,林衝的言辭雖然非常客氣,但態度卻很堅決——大好男兒絕不靠女人建功立業,自己現在就去武家寨,幫忠孝王打探消息。
李林甫一跺腳,歎道:“這家夥怎麼就想不開呢,這麼一副好皮囊不加以利用,也太暴殄天物了。”
薛剛歎了口氣,道:“人各有誌,也不好強求。”
安祿山眼珠一轉,道:“能不能從林學士那裏想想辦法?”
這倒是個法子,不過薛剛想想還是否了,以父母相逼,既太不光彩,又容易起反作用。
另外,三爺還有個計較,像林衝這種有大氣運的人,有些事情是避不過的。兜來轉去,很可能他最終還是會和黑賽花結為夫妻,自己又何必枉做小人呢?
第二天一早,眾人繼續前行,剛到申時,就已經到了真武山武家寨門前。
本以為武家寨招群妖會盟,混進去不難。可一打聽才知道,參與會盟的人,得到離此不遠的彰德城。在那裏,大寨主武洪建了一個招賢館,專門招待各路大修士。
至於武家寨,外人概不得出入。
沒奈何,三爺等人撥轉馬頭,前往彰德城。
入得城來,薛剛就是微微一皺眉,這裏可比王霸的東平城差多了,百姓們衣衫襤褸,多有菜色,目光無精打采。又有各路豪商,鮮衣怒馬而過,呼呼喝喝,踐踏百姓,無人敢管。
三爺歎道:“武家寨治下貧者愈貧,富者愈富,老百姓的日子不好過啊。”
李林甫卻沒有那麼多愁善感,頗為不以為然地道:“百姓們的日子不好過,他們才會心會大唐。若是都像是山東王霸那樣,義父您要一統天下,不知要多費多少手腳哩。”
薛剛聞言愕然——這還是那個史上口蜜腹劍的李林甫嗎?怎麼都學會跟自己唱反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