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剛的話也太不合規矩了。
哪怕是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官員,也沒有因為這種事情掉腦袋的道理。
“忠孝王,不可啊!”人們紛紛發言阻止。
就是受了韋後挑唆的李顯,也連連搖頭道:“公主又不是被太子怎麼樣了,他頂多是個失察之罪。忠孝王這個處置也太重了。”
“好,既然陛下開了金口,那我就退後一步。”薛剛道:“太子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不如就讓他戴罪立功?”
沈謙冷笑道:“原來忠孝王還是要為太子開脫。公主被擄走的這些日子,不知要受何等折磨,他把公主救回來就能將功折過?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救回來?”薛剛冷笑道:“沈太師的眼光也太小了。是北烈國王子肖爾金擄走了公主,咱們隻找長安令算賬是何道理?”
“那忠孝王的意思是?”
“我這就發起大軍,出征北烈國,太子則可發配軍前效力。到時候,滅了北烈國的國祚,迎公主還朝,太子官複原職。如若完不成任務,他還是難逃一死!”
這個要求,李顯當然不能同意。
首先,北烈國是他找的外援,被薛剛滅掉了,那不全完了嗎?
其次,薛剛的計劃成功了之後,太子得了軍心,別說李裹兒了,就是自己的皇位也難保證。
還有最重要的,李裹兒和肖爾金到底怎麼回事,他心知肚明。實在用不著如此大動幹戈。
但這些理由又怎麼能宣之於口?
李顯眼珠一轉,道:“沈太師,你以為呢?”
沈謙也真有能耐,心思電轉間,就提出了薛剛的計劃的三個不妥之處。
安樂公主落在肖爾金的手中,他一怒之下撕票怎麼辦?
兩國交兵,生靈塗炭,為了一個女子,太過不值。
戰陣之上刀槍無眼,真把太子傷了碰了,誰能擔起這個責任?
薛剛不屑地道:“丟了公主,李崇俊就是個罪犯,真的傷了死了又何須有人負責?”
“這是什麼話?太子乃是半君,該當何罪?忠孝王隻有建議權,隻有陛下才能真正定論。你現在就把他看為階下囚,實在是豈有此理?”
沈謙雙拳緊握,睚眥欲裂,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太子多麼忠心呢!
李顯趕緊道:“沈太師此言有理。朕覺得對太子罰俸一年也就是了,忠孝王的處置實在太重。”
這實際上就是雙方心照不宣,做了一個交易。
薛剛點頭同意。
會議結束,李崇俊重獲自由,前來忠孝王府拜謝,薛剛好言安慰了幾句。
然而,沒過幾天,李顯這邊又出幺蛾子了。
他把薛剛宣進宮中,道:“太子的事算是解決了,但是公主還在北國受辱,這讓朕的臉麵往哪擱?不知忠孝王何以教我?”
薛剛心說,不是你那寶貝女兒和肖爾金私通嗎?讓她隨便找個理由現身不就行了?這還用的著我教?
他淡淡地道:“陛下仁德,不願意對北烈國兵戈相加。微臣實在是沒什麼好辦法。”
“朕倒是有個主意。”李顯道:“忠孝王威震天下,如果能出使北國,向他們索要公主,諒他們也敢不從。不知您願不願意為朕分憂呢?”
“敢不從命!”
李顯本來還準備了大段的說辭,但剛開了個頭,薛剛就同意了,此時他真有一種一拳打在空氣上的感覺。
怎麼回事?
李顯滿腹狐疑,把沈謙招入宮中,讓他想辦法通知盟友,早作準備。
薛剛當然想往北烈國一行。
南贍部洲乃是由大唐,西域百國,南域國和北烈國組成。隨著地障消失,各洲往來乃至爭鬥會逐漸增多,他必須先把南贍部洲打成鐵板一塊。
另外,樊梨花吃了並蒂雪蓮的種子後,傷勢大見起色,也是此行的原因之一。
至於李顯的陰謀?無非是借助被北烈國的勢力對付薛剛罷了。
三爺藝高人膽大,又怕得誰來?
回到忠孝王府,把事情略微交代一下,薛剛就帶著玄冥老祖、黃龍真人以及豹天行踏上征途。
另外還有十幾名高手作為第二隊,隱身於暗處接應。
既然是出使,薛剛首先的身份是大唐天使,其次才是待詔大修士。他當然不能接連幾個瞬移來到北烈國的都城外,直接要求麵見國主。
得在對方官員的引領下,一步一步的前進。甚至人家有意繞遠,他也得忍著。
這一日,隊伍正在前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路上也沒什麼行人。
忽然,旁邊的密林內衝出來一個滿頭銀發的道姑,大叫道:“大唐忠孝王在哪?快點現身給我伸冤做主啊!”
為薛剛引路的官員叫鄭子良,二十多歲,元嬰修為,心高氣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