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剛聞聽此言,不由得暗叫了聲“壞了”——不會這位憐月公主真的要倒追王元寶吧?
他裝傻充愣道:“不知憐月公主找在下有何見教?”
“阿彌陀佛!”王懷義道:“憐月公主對王侍郎您一片癡心,求到了中山王的身上,請他代為提親……但她怕中山王有意拖延,堅決要求今日就把此事辦妥,這才是中山王冒昧相邀的真正原因。”
“不行!絕對不行!”薛剛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圖窮匕現,人家把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已經沒有了任何含糊的餘地,薛剛隻能堅定地拒絕。
至於這樣做會不會讓夏於嬌下不來台,實在顧不得了。
武三思疑惑地問道:“有何不可?莫非以憐月公主的才貌,還配不得王侍郎你嗎?”
“這個麼……”饒是以薛剛的急智,一時間也無言以對。
事實上,以王元寶的身份和年紀,卻沒有娶妻生子,非常難以給人合理的解釋。
武承嗣眼珠一轉,道:“王侍郎,想當初您和長孫小娘子的事傳的滿城風雨,盡管您矢口否認……算了,這裏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跟哥哥說句老實話,你是不是身有隱疾?”
隱疾?
薛剛心中一動,對啊,我怎麼把這麼好的借口給忘了?當初張昌宗為了抹黑我,可是沒少拿這個說事兒。現在好了,我就拿這個當借口。
他心中暗喜,臉色卻是一黯,道:“不錯,在下的身體的確有些問題,實在不想讓憐月小娘子抱憾終身,也隻能辜負美人恩了。”
“即便事實真的如此,我也願意!”
夏於嬌忽然高聲道。
“啥?”
夏於嬌鼓足了勇氣,堅定地道:“王侍郎,您的事妾身已經聽說了……您如此大才,卻身有隱疾,殊為可憾,不過盡管如此,小女子還是願意與您結為夫妻!”
“臥槽!”薛剛聽了這話,不由得暗暗爆了一句粗口。
他心中暗念道,我說憐月公主,你人長得倒是挺漂亮的,怎麼口味這麼重呢?死胖子你要,太監你還要,難道西夏國的男人都死光了嗎?
就算西夏國的男人真的都死光了,但是大周的男人可有的是,你就不會找個正常點的?何必非盯著王元寶不放?
他不就是會做詩嗎,有這麼大的魅力?
真是讓我這個當事人都搞不懂!
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薛剛無奈地問道:“為什麼?”
夏於嬌道:“妾身所愛者,並非王郎之貌,而是王郎之才。隻要能常與王郎吟詩作賦,朝夕相伴,妾身就心滿意足了,至於男女之事,卻非必要,再者……”
說到這裏,夏於嬌的臉微微一紅,期期艾艾地道:“男女之事,也並非隻有那一種……王郎雖然身有缺憾,但……但……還可以用別的方式代替……”
武三思哈哈大笑,湊趣道:“王侍郎,人家憐月公主一個黃花閨女,把這種話都說出口了,你再不答應的話,可實在交代不過去。別擔心,宮中的宦官還有娶妻的呢,這算不得什麼驚世駭俗之事。”
到了現在,薛剛無疑是已經被逼到了死角,他把求救目光看向了羅素梅,道:“披霞公主,您說呢?”
“我?”
羅素梅今天是別提多鬱悶了。
好閨蜜看上了一個有才學的死胖子,羅素梅本來是堅決反對的,隻是耐不住她的百般哀求,才陪她來求中山王做媒。
本來想,中山王日理萬機,怎麼會管這種破事?空跑一趟,讓她死了這條心也就罷了。
沒想到的是,被請進府內之後,不僅有中山王,魏國公武承嗣和護國禪師王懷義也在坐。
待好閨蜜把要求提出來之後,他們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不僅沒有拒絕,還決定要共同做媒,玉成這樁婚事。
再後來,等那死胖子進來之後,自己才忽然發現,他竟然是自己的心上人假扮的!
那自己今天算什麼?幫自己的好閨蜜和自己心上人配對麼?
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如今聽薛剛竟然問到自己,羅素梅當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怒道:“怎麼?難不成還要我親口答應不成?你不要欺人太甚!”
薛剛一聽這話頭就感覺不對,很顯然,醋海生波,羅素梅已經妒火中燒,失去理智了,根本就不顧及自己這個偽裝的身份!
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中,他趕緊幫羅素梅圓話道:“是,是,是!在下能被憐月公主看上,真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不趕緊答應下來,還問動問西的,實在是有得了便宜還賣乖之嫌,難怪披霞公主你生氣,罵的好!罵的好!王某知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