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請你閉上眼睛。”無比輕柔的語氣。
薇兒這次竟聽從了,輕輕閉上眼睛。腦海裏卻還是這張臉的模樣,輪廓分明,眉眼清晰。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已經深深融入她的生命。
漸漸男人的臉從麵前破碎。幽禁,畫麵切換。自己雙手被綁,蜷在角落裏,無法動彈。
非常電影。
一幕幕影像交錯著從薇兒麵前閃過。懷孕,依舊沒有受到憐惜,失去自由,無法逃脫。還有反抗後的懲戒,再度被綁,無法移動,終日一個人枯坐。安靜讓她窒息,孤獨讓她抓狂。
一分一秒,歲月冗長而單調,生命是沒有休止的下墜。如同漂浮在虛無的時空裏,沒有根基。無法離開,無法結束。
那種刑罰,比死亡更可怕。薇兒不知自己是怎樣熬過來的。呼吸加重,攥緊的拳頭發出聲響。
然後是生產那天,她不想屈服,撕心裂肺的嚎叫,卻不用力。和自己較勁,和命運較勁,差點搭上性命。
卻還是白白受了苦楚,東旭順利降生。
叱吒風雲的魔女,如今淪落這般田地。被迫要把頭低下去,再低下去……
這一切,都是這個男人強加在她身上的。
咬住下唇,身體開始劇烈顫抖。搖晃腦袋,想甩掉那些畫麵。
終於薇兒再次睜開眼睛,看到涼子堅毅的下巴。深呼吸,怕自己會一拳打過去。技不如人,那樣做的下場隻能是再次被綁起來。
強壓下怒意,薇兒終於漸漸平和下來。將壓在身下的濕潤發絲解救而出。看著涼子。
誰是誰的情劫?自己注定是這個男人嘴裏的獵物。而午夜的情劫是自己,薇兒想起午夜腹部的紫紅色縫痕,說那是薇兒用刀子紮進去的,並且是兩次。那是失憶之前的事情,薇兒不記得了。
卻明白那是事實。時常會在夢裏見到一片森林,見到午夜在樹下淺淺吟唱,自己卻不知著了什麼魔,將刀子狠狠紮進午夜腹中。呆立在原地,見午夜臉色瞬間慘白,如落葉般殘敗。最後時刻,嘴裏一遍遍說的,卻是“我愛你”。
驚醒後一身冷汗,見午夜在身邊捧著本文件,還未睡下。看著自己,笑容清恬。
追問緣由,午夜隻說是,他有了新歡,薇兒說要取他性命。
薇兒覺得這個理由很合理,完全是自己的性格。
“那你肯定是背叛了我兩次了?兩次兩刀。”薇兒問。
“是吧。”午夜笑容有些奇怪。
想到午夜清瘦的身體,卻似乎蓄滿了能量,總是散發溫暖美好的光能。枯瘦的肩膀,卻可以給薇兒安全平和的感覺。寬廣的是胸懷,如大海般深遠,盡是包容。
擁有正能量的男人,傷痛自己消磨。在薇兒麵前笑得雲淡風輕。
所以薇兒從心裏還是很敬重午夜。
很久沒有想起午夜了,不知他過得怎麼樣。可會對其他的女人也那般微笑?將傾注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去?但願他偶爾還會想想自己。這樣薇兒就覺得滿足了。
穿好衣服,薇兒站在床頭整理頭發。涼子看了看東旭,還在沉睡。
薇兒的順從讓涼子產生錯覺,以為她終於想通,接受了自己。以為她改變了主意,決定留下來。一切如意,涼子很是開心,他們會這樣一直幸福下去。命運待他不錯。
站在那裏看著薇兒笑了半天,薇兒竟然也回給了他一個微笑。淡淡的,但是勾人心魂。
“阿離,我很幸福。謝謝你。”涼子語氣中充滿寵溺氣息。
薇兒點點頭,沒有回答。
“東旭快醒了。我去浴室準備一下,等會兒我們一起幫他洗澡。好不好?”
薇兒再次點點頭,一副柔順的表情。
涼子笑笑,轉身向外走去。背影瀟灑大氣。這成功男人果然有華貴的氣質,自信成熟。一種滄桑的風華。腳步間有一種渾厚的男人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