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變成我和楚方後,兩人站起來四處看看的時候,隻看到四周一片漆黑,伸手慢慢地摸索一下,發現自己身處一個一丈見方的大鐵籠中。頭上的地板已經重新合上,我用腦袋卡到欄杆中間,試一試鐵籠的間隔,很明顯我不能鑽出去,楚方比我個頭大,要出去更加不可能,他伸出手遠遠地摸籠子外麵,外麵一片虛空,我們倆象被懸在沒有時間和空間的死亡夾縫。我不管這裏是什麼地方,楚方也隻管一點點地摸索著整個籠子,想摸到籠門和籠鎖之類的機關,這樣的話起碼知道用什麼方式破鎖出去。楚方站在我身後,盤著雙手在胸前,手裏夾著齊眉棍任由我在摸來摸去,他隻是一言不發地看著漆黑的前方。我一邊摸一邊對楚方說:“你也摸一下,看有沒有門和鎖之類的出口……”楚方一動不動地看著前方說:“不用摸了,這籠子隻從上邊和下邊開,四周沒有機關……這裏是地麵和地牢的夾層,上邊是石板下邊也是石板,對麵十丈開外有一道樓梯,樓梯上有一道門,很快就有人來看我們了……”我停下手問道:“你怎麼知道的,你能看見?你好象什麼都知道呢,你附身這個家夥知道這裏?還是你這家夥本身就是個修煉者?”我有所懷疑,看來後者麵積更大。楚方從懷裏掏一個打火機,塞到我手裏,我接過來後一下打著,打火機閃出一團刺眼的火光。有打火機啊?這說明好歹不是鑽進太古代的地方。等到眼睛可以適應光線,我看到的情景果然和楚方說的一樣,眼前一大片空蕩蕩的地方,上下都是石板夾成一個狹窄壓抑的空間。遠處的樓梯上走下來一個中年道士,我隻看到他穿著道袍手裏拿著一支棍子,大概是一把長劍,樣子卻因為太暗而看不清楚。那個道士站在樓梯上遠遠地看向籠子,注視了一會之後,沒有說話就往樓梯下走,沉入地牢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大叫:“道爺!道爺!放我們出去……”叫了幾聲沒人應答。而我的腦子裏忽然蹦出一段事情來,似乎有一個叫做於麗麗的人給了我這個身體的原本主人一個口訣,才讓我們都來到了這裏。這本來就是挺奇幻的旅程,現在還有點像電影上演了一半之後,你不但要跟著劇情往下看,還要琢磨之前沒看到的劇情到底是什麼東西。同時,腦子裏竟然蹦出一個懷疑來,懷疑那個叫於麗麗的口訣是否正確,更甚至去擔心那個叫做於麗麗的人,萬一於麗麗被傳她口訣的人暗算豈不是很危險?這個感覺真的是挺怪異的,還好楚方提示過我,這或許就是因果線上最明確的主線,或許就是要我們按照這個記憶中的一些人和事情來切入到我們想要的東西上去。可是想到這裏我又有一點慶幸,就算有人想害那個於麗麗,他們也想不到被困在這裏的是我。楚方依舊沉默,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在這種陌生的環境裏,確實需要認真的思考,所以我不打算打擾楚方。結果我胡思亂想了好一陣,鐵籠子卻突然向下墜,我和楚方下降到一個四麵是紅磚牆的怪房間裏。房間兩丈見方,四麵磚牆遠離我們用手可以摸到的位置,籠子就是房間的中央,一個中年道士站在他們麵前。這個道士披頭散發,嘴上的胡子看起有幾天沒剃過,隻有身上的道袍讓人覺得他算是一個道士。他身材勻稱略顯瘦削,雙眼看起來象睡眠不足的樣子,手裏拿著一把黑色木手杖。黑木手杖三尺五寸長,圓頭直身尖尖尾,全杖漆黑發亮打磨細致,手杖上刻著精巧的花紋,仔細看去,手杖的中段花紋最為整齊繁複,因為我們不但現在承擔著盜墓賊的形象,但我們同樣是修煉者,雖然目前是占據了別人的身體,可見識和曾經的累計不會缺失。我一眼就看出這黑木手杖上的花紋其實就是修煉者用的符紋。楚方第一次對這個老道士開口:“風水師?”什麼?我猛然想到曾經看到過的記載,風水師也是一個撈偏門的職業,是兼顧與給人堪輿風水和盜墓之間的矛盾體,修煉實力都不高,但尋龍點穴的本事極高,有一些可以堪稱非凡。隻是沒想到老道士隨身的手杖,不過是風水師的工具就可以製作的如此精美。那道士懶散地扛著手杖,雙眼象沒有睡醒一樣半開半合,他放軟了脖子側著頭,看了兩個人好一陣,開口問我:“你知道這棍子是什麼嗎?”我搖搖頭,楚方卻默不作聲了。“不知道你們來幹什麼?”道士退到牆邊,軟軟地把自己掛在牆上,黑木手杖垂在身下,雙眼翻起看著天花等我回答。能談就好,不然還麻煩,雖然我們想要按照某種因果,從而通過占據這兩具身體,快速的找到因果中的果在何方。可也知道這事情急不來,反倒是不如借助這兩者的身份慢慢探究。好在我們的腦子裏分別承載了這兩個倒黴蛋的記憶,也同時可以完美的適應這個時代的事情和人物。隻是時間太短,我還沒有真正去整理好腦子裏的這些記憶,這需要時間來融合或者提煉。楚方這時卻開口了,他問道士說:“你來這裏幹什麼?”這不由得讓我眉頭一跳,難道說楚方已經開始融合這個人的記憶,找出對應的辦法了?道士失聲笑起來,笑得全身都靠在牆上聳動著:“這是我家,我來這裏看看誰進來我家了……對了,你們是誰?”這回我聰明了,我順著楚方的思路問下去:“那你是誰?”“哈哈哈……”我的問題引來道士一陣大笑,笑得要擦眼淚:“哎呀我是誰……你們可真好玩,我叫落袁尚,你們呢?擅自闖到我家,不報個名說不過去吧?”被人問了這麼一句,我開始搜索腦子裏關於自己跑來這裏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