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打算帶楚方到檔案室裏先去休息一下，卻在這個時候再次聽到一個陌生的咆哮聲音：“你說有高人可以救我的女兒？劉武，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我現在就帶著我女兒去醫院！混賬東西，我女兒才交給你一天，就變成這個樣子，還差點開槍打死我女兒！這就是你訓練出來的一隊？簡直就是一堆廢物！”我微微蹙眉，這貨不用說我也知道了，廖局了，這位據說是從外省調來的強勢人物，是跟著那位省長一起過來的。我對楚方說道：“你打算怎麼做？”楚方說：“她不是中槍了麼？給這個人看看就明白了。這些事情不看怎麼會知道？”我點點頭，不錯，這種事情不光看著外表是沒有分辨能力的。所以我說道：“那你在這裏等一會兒，我過去！”楚方道：“一起吧。”我想了想，同意了他的建議。我倆剛下樓梯，就看到大個子的廖心悅被包裹在白色的布裏麵，正跟著一個不算肥，但是很壯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劉武出門正好看到我，立刻指了指那個中年男人，又指著廖心悅，眼神裏都是焦急。我張開手臂，迎上去攔住了他們。“你是誰？”廖局長的脾氣看樣子不太好，當然，論誰的閨女變成這個鳥樣子，脾氣都不會好，這位算不錯了，還沒掏出槍來殺人就算是好脾氣。“廖局長是麼？我是隊裏的臨時協警，嗯，你也可以理解成我加入警隊是處理某些事情的。我想說，這個世界上能夠幫助她的人很多，但沒有一個在醫院裏。”我開口就胡說起來，媽的，我這是人生第一次攔著領導！我現在裝的樣子是十分輕鬆，但是後背已經被汗水陰濕了，這不是膽小不膽小的問題，是一個普通的小警員麵對權貴時候的那種心態而已。我能理解，但是不能馬上去調整這種心態。可是我不能讓廖局帶走他的女兒，廖心悅身上帶著屍氣，她要是出手傷人，會牽連出很大的禍事，鬧不好再引出其他的‘四爺’，到時候想救都救不了她了。“滾開！”廖局長聽到我這麼說，憤怒的叫到！我微微蹙眉，抬頭去問廖心悅：“你給你爹看傷口了嗎？”廖心悅搖搖頭。我轉頭對廖局長問道：“一個人腹部中彈的話，沒有醫生幫助救治，可以堅持多久？您是老警察。如果您能回答上來我這個問題，我保證不攔著您。”廖局長怒道：“滾！否則我會調你去最窮的鄉下當片警！”我微微一笑，絲毫不介意這位對我的威脅，老子又不是非要做警察的，而且我本身的合同隻有三個月的試用期而已。“我隻是想讓您明白，您身後的女兒，肚皮上有一個槍孔，已經存在了三四個小時的時間，您看看她現在有什麼不正常嗎，我告訴你，她不會流血！您現在還認為醫院的一聲會治療一個連血都不會流的人嗎？”我繞過廖局長，拽著廖心悅的手臂就往回走。“你給我站住！”廖局長在我的身後吼叫。楚方越過他的身邊，說道：“如果你想讓你的女兒好好的活下去，最好收回你的脾氣。”“你又是誰？”這位被我氣瘋了，逮著誰都想咬一口。楚方雙手抱在後腦勺上，晃晃悠悠的往裏走：“我是能救你女兒的，不過我收費很貴，你個窮警察……我的建議是你現在去賣房子賣地吧！”“劉武！給我攔住他們！我命令你！”這位廖局長也知道動手的話，可能會吃虧，就命令這裏最強壯的劉武。劉武苦笑一下說道：“局長，我覺得您應該也進來一下，他們說的都是對的。”“你……”這位局長氣的手都在哆嗦，但是看到連劉武都跟了進去，一想到自己女兒形單影隻，被三個大男人‘綁架’到裏麵，不由的一跺腳跟了進去。“你們到底……”進來之後廖局長剛喊出四個字，就不再說話了。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乖乖的聽話，乖乖的躺在了解剖床上，乖乖的摘掉了身上的白色布單。我走到廖局長的身邊，說道：“您能來一下嗎？我們需要您來見證一件事情。”說完這句話，我對劉武擠擠眼睛，示意他也過來。這慫貨竟然偷偷地擺手不敢過來。媽的，白長這麼大的個子，這麼凶的臉了。我感覺得到廖局長強忍著憤怒，他的雙手都在發抖，還是壓抑住情緒問我：“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我隻是想請你來見證一個您從來都不認同的事情，隻是覺得當這種事情落在您女兒的身上後，您還會那麼固執的堅持嗎？放心，我的朋友是這方麵的專家，他如果說能夠救你的女兒，就一定可以！如果連他都要放棄……”說到這裏，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因為我總不能說讓一個父親親手終結了女兒的生命吧？我偷偷地歎息了一下，說：“您還是過來吧。”廖局長看了我一眼，最終沉聲對我道：“小夥子，我記住你了！如果你真的在欺騙我，我會讓你知道一個省會城市公安局長的力量。”我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廖局長跟著我並肩走到了解剖台的旁邊，楚方已經開始檢查廖心悅的身體，這具身體現在已經完全的屍化，真正的猙獰可怕，兩隻手的指甲已經變成了刀子一樣，足有十幾公分長短。我注意到她的雙腳五根腳趾已經並攏，骨節似乎多出來了一些，如果這樣的話，我記得昨天早上陳文喜解剖的那具真正的行屍基本上沒有任何的區別了。這時候楚方正在觀察廖心悅肚子上的槍眼。我看到廖局長驚恐的目光，以及傷痛的表情。我知道這是一個父親該有的神態，我沒有去說什麼。隻是靜靜的等著楚方最後的判斷。楚方對廖心悅說道：“我不保證你這個狀態是不是可以堅持住，如果一旦你的靈智全部泯滅，那麼為了保證你不去傷害無辜的人，我必須殺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