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有些不忍，畢竟這不算什麼正經手段，於是我低聲對林小玲道：“小玲，差不多就行了。”我的左手中指中的林小玲並沒有回應我，反而是楚方替她回答：“和林小玲沒關係，她隻是用怨氣稍微刺激了一下，勾出了這老娘內心的恐懼，林小玲要是附加在她身上的怨氣太多，除非我出手否則早就跳樓抹脖子上吊了。”我這才真正第一次明白怨魂厲鬼的怨氣有多恐怖，僅僅是刺激一下，一個好好的人就變成這個樣子。我微微蹙眉，道：“那現在怎麼辦？”“無所謂，我剛看了，嚇丟魂的可能性很低，昨天那幾張紙呢，你還留著嗎？”楚方問我。我一愣，連忙點頭，那三張小紙條依舊在我兜裏，還沒來得及問楚方怎麼處理。“臨時當鎮魂的也可以，貼那老娘們腦門上就管用了。”楚方哼哼了一下，能聽的出來，這家夥其實也挺不樂意的。我靈機一動，問了一句：“多少錢？”楚方豎起一根手指。我驚訝的說：“一千？”“笨，一萬！”楚方白了我一眼。我一激靈，好家夥搶劫啊？我倆正說著呢，吳總忽然轉頭就衝我們喊著，臉上露著驚恐，額頭溢滿汗水：“四爺，兩位四爺息怒，吳天知道四爺不能招惹，會遭報應。但是念在我太太真的是不懂這規矩，這才得罪兩位四爺，吳天代她給您二位賠不是了。”咚！一個頭就磕在了地上。這一次是我震驚了，我從未想過‘四爺’的名頭會如此的可怕。讓一個成功的商人竟然如此的驚恐。隨之而來是我驚訝的看向楚方，‘四爺’真的在普通人的圈子裏這麼可怕嗎？楚方對我點點頭，使了一個眼色。其實這就是個套路問題，同時也就是人能站在怎樣的高度才能說什麼話。比如吳天這個人，如果隻是生意上的往來，可能還好點，但如果單純的去求他，恐怕嘴臉也不會好到那裏去。而‘四爺’這個圈子似乎更加令人驚恐，我感覺到的吳天是那種真正的恐懼表情，完全看不到一點猶豫。很顯然，楚方亦或者楚方之前的四爺們曾經做過一些令人恐懼的事情才會達到這樣的效果。我呢？我恰好現在正站在‘四爺’這個圈子裏，屬於真正高高在上的那類人。至少在牛皮被人戳破之前，我是楊牧，楊四爺。楚方歪了一下頭，再次示意我。我咳嗽了一下，走到吳總的麵前，高人啊，得裝才行。“起來吧，隻是稍微教訓一下她，不是每個人都有我的好脾氣，如果碰到個脾氣不好，明天你或許就是給她送終了。”我站在吳總的麵前，伸手示意他起來。同時從兜裏掏出皺巴巴的符紙，伸出手指點在符上，說道：“貼在額頭，定魂醒身。”“多，多，多謝四爺賞賜。”吳天還算懂規矩，翻了翻口袋，然後看到手表，直接摘下來雙手托在手心裏遞過來。我偷偷的瞥了一眼楚方，發現他搖搖頭，看來他另有想法了。我就順水推舟，說道：“收回去，這隻是一次教訓，以後有你孝敬的時候。拿去吧。”“謝謝，謝謝，謝謝四爺！”吳天趕忙收回他的手表，恭敬的接過我手中的那張符，小心翼翼的貼在了他媳婦的額頭上。說來也奇怪，小紙符貼上去，這位吳夫人立馬渾身哆嗦，本來呆滯的眼神立刻轉動起來。接著看到吳天蹲在她麵前，二話不說啪的又是一巴掌，打完就哭。吳總這會兒也不譚腿了，抱著自己媳婦，低聲的在她耳邊說了一些什麼。接著吳夫人抬頭驚恐的看著我，從開始的囂張到現在的恐懼，也不過就是分分鍾的事情。變化真大！其實我對吳夫人的感覺真的不是很好，況且我相信楚方不會隻有一個買家，所以我自作主張的說道：“既然尊夫人沒事了，還請回吧。”吳總立刻站起來，麵帶謙卑的說：“四爺，四爺，再給我一個機會，最近確實生意出了問題，需要您這套房子改改運勢。價格好商量，您就當交我一個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以後吳天也感激您大恩大德，隻要以後您有事，一句話就行！吳天能做到的決不推辭。”“嗬嗬……”楚方的聲音從身後就這麼突兀的響起，沒說話隻是飄出一聲冷笑。吳總也是個明白人，立刻轉頭對著楚方鞠躬：“楚四爺，請您給個麵子，這房子我要了，多少錢您開價，就當您折貴交我這麼個朋友行不行。”楚方衝我努努嘴，嗬嗬一笑，說：“這房子是他的。”吳太太這會兒還哭呢，我微微蹙眉，繼續演：“先讓你媳婦別哭了，哭的人心煩！”吳總連忙哄媳婦，低聲在吳太太的耳邊說了什麼。結果吳太太抬頭看向我，再一個哆嗦，跟受傷的小雞仔兒一樣縮在吳總的懷裏，緩緩的站起來。身上臉上再也沒有了剛才的桀驁表情和淩人的態度，她在吳總的攙扶下，哆嗦嗦嗦的對我行禮，口吻前所未有的恭敬：“楊，楊四爺，對不起，剛才冒犯您了。我，我給您賠罪，您大人大量的千萬別跟我個女人計較。”說著說著，就有了哭音。我繃著臉，指著門說：“我也懶得跟你計較，沒事的話就出去吧，你剛才惹了一些鬼氣，回去自己喝點薑湯，在屋子裏點上幾根蠟燭，保持一些明火氣三天之後就沒事了。”“四爺！”吳總表情有些苦悶，兩個嘴巴過去，他的嘴角已經明顯腫了起來，但一雙眼睛還是死死的看著我們，大有一種你丫不答應我死給你看的色彩。楚方微微蹙眉，說：“我很討厭被人威脅！”我聳聳肩膀，知道楚方要拔刀了。反正我覺得我窮了這些年，仇富是肯定的，除了因為林小玲的關係有點小後悔，現在倒是很想看看楚方是怎麼宰一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