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你想死就直說,別以為你暫時占據了阿南的身體,你就是阿南了,在我看來,你不過是個老頭子手底下的孤魂野鬼而已,被人拋棄還要可憐兮兮的幫著別人數錢?你不是想知道那老頭在哪裏嗎?我告訴你,他馬上就要死了,死在他自己的手底下。”
小女孩硬生生的把我低著的頭扳了起來:“嗬,那老頭倒是挺可以的,打算拿你來影響阿南,結果呢?其實在他心裏,你不過也是個容器吧,就像是隨手撿起一塊石頭堵住漏水的缺口一樣,如果水流變大,那塊石頭也不過就是隨手拋棄的垃圾罷了吧。”
說完,她扔下我的腦袋,化成陰氣回去了紋身之中。
我腦袋依舊還是在不停的眩暈著,腦海中一段段特殊的景象交錯著浮現出來:撲麵而來的封印圖案,爺爺口中噴出的鮮血,一麵鏡子中我冷默的眼神,還有,師父手持木劍,一劍向我胸口刺來……
後來依稀感覺是張佳找人把我搬回了病房,我慢慢的沉寂下來,腦海中的震蕩也恢複了正常,可是那些閃過的畫麵卻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兩個靈魂?被掩蓋的記憶?我看著自己的手,用力的握了握。
我真的隻是被隨手撿起來用來堵住缺口的石頭嗎?所以就算被隨手拋棄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可惜,師父,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第二天,張佳突然慌慌張張的跑過來,說有人在大橋底下發現一個受傷的老人,送來醫院張佳一看發現是師父,現在正在急救。
我慌慌張張的跑到急救室的門外,門上的燈紅彤彤的,映在地上,混雜著走廊的窗外映照進來的燈光,拖著我的影子從這頭一直到了那頭。
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我隻是覺得怎麼也安定不下來,據張佳說師傅剛送來的時候胸口都是鮮血,衣衫襤褸,就連平時打理的整整齊齊的胡須也被吐沫和鮮血弄的髒亂不堪。
我在門口不停的走來走去,一會坐下一會又站起來,張佳也過來了一趟,但是有事情就又急匆匆的走了。
坐下掏出手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手總是無意識的擺動著,額頭上的冷汗也是擦了一次又一次,衣袖都已經打濕了一大塊,嘴裏幹的要命,可是又怕醫生剛好出來,隻能忍耐著一直等在那裏。
張佳又一次過來,手裏拎著盒飯和礦泉水,我接過來連聲謝謝都來不及說,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兩口下去就噎住了,趕緊擰開水猛的灌了一大口,才換過氣來。
張佳想說什麼,想了想又沒有開口,隻是默默的做在我旁邊幫我擰住了水。
門上的燈突然變成了綠色,我趕緊站起來,打翻的盒飯灑了我一身,我沒有管,隻是激動的站在出來的醫生麵前。
“恭喜,病人已經度過危險期,好好休養就可以了。”
渾身突然像是失去了力氣一樣,我坐在門口的椅子那裏,突然就覺得眼睛熱的要死,眼淚不自主的就流了下來,模糊了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