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回憶總是讓人不自覺的心裏不舒服,張佳講的也是斷斷續續的,她邊給我講邊緊緊的握著她男朋友的手,講到那個劉醫生的時候,她的指節用力的都已經發白了。
“話說,你昏迷以後誰送你過來的?”我剛問出口就後悔了,張佳整個人都猛的一顫,剛剛還放鬆一點的身體瞬間就緊繃了起來,她男朋友都被她握的皺起了眉頭。
“行了行了,別想了,張佳,你休息一會兒吧,放心,我今晚就想辦法除掉你們醫院這些禍患。”我趕緊安慰到。
張佳點了點頭,我拉著她男朋友去到了走廊上。
“兄弟,今晚我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處理了這個事,你就安心的陪著張佳,放心,我弄不成我還有個師父呢,這事肯定能搞定。”
張佳的男友不善言辭,卻也頗為激動的握著我的手道了句謝,我們兩個又進去病房,張佳的男友坐到張佳旁邊小聲的安慰著她,我則在一旁搜索著網上的類似事件,希望能找到一些解決的辦法。
下午我又出去上了會網,給師傅打電話他還是不願意出來,隻是叮囑我小心一點,我心裏有點不高興,應付了他兩句就掛掉了電話。
眼看著到了午夜,醫院裏除了護士走動之外就是一片靜謐,我去到住院部那裏,掏出一張符篆扣在手中,又摸了摸背包裏的桃木劍壯了壯膽氣,哼著剛學來的大悲咒走進了電梯。
我坐了兩趟電梯,上去又下來,下來又上去,電梯根本就沒有張佳說的那種奇怪的感覺,難道是小爺裝備太好了,那鬼都不敢見小爺?
我不死心,前兩次都是點一樓的按鈕,這次直接點樓下負二層,我不信去你家門口了你還無動於衷。
這次倒是出問題了,電梯死活卡在負一層動也不動,上不去也不開門,我過去猛地按那個緊急按鈕,一陣嘈雜的生意從裏麵傳出來。
我反手抽出桃木劍,又把符篆扣在另一隻手心裏,靜靜的站在電梯裏,警惕著一切可能出現的變故。
電梯突然就抖了一下,我心裏一慌,猛的把手裏的桃木劍抬起來,可是晃動過後再也沒有了動靜。
小小的電梯裏麵隻有我粗重的呼吸聲回蕩,不知道為什麼,我甚至都有一種能聽到自己血液在血管中流動的聲音的錯覺。
恐懼總是在不經意之間到來,我感覺已經被困了很長時間,手裏的桃木劍放下拿起來又放下,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已經不知道飛到了哪裏去,隨便出現的一點響動都會讓我如同驚弓之鳥一般。
我感覺自己的體力和耐心都已經到了極限,隻有親身感受到,才知道真正讓人恐懼的不是看得見摸得著出現在麵前的鬼怪,而是處在一個封閉和幽靜的狹小的空間之中,等待不知何處而來的危險。
顧不上擦掉流下來的汗水,我努力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再這麼下去,就真的隻能是任人宰割了。
我拚命的嘶吼著,用拳頭,用腳,用我一切能找到的東西去砸那扇緊閉著的鐵門,直到我拳頭上留下的血進入我的視野的時候,我才猛然有一種感覺:可能,我會死在這裏,死在這個小小的空間之中,直到有人再次使用電梯時,可能才會發現我狼狽的死相。
“嗬嗬。”我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你不是牛嗎?裝什麼大頭,沒了師父你什麼都不是,連麵都沒見到就被人家玩死在這裏。”
我跌坐在電梯的角落,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意識已經漸漸的模糊起來,眼前閃過一張又一張的臉龐,“師父,對不起啊,丟你臉了,李子,別擔心,二丫頭會好起來的,爺爺……你……到底有什麼秘密,不可以對孫兒說呢?”
眼前已經完全黑暗了,感覺仿佛下一刻就會死去,對身體的感覺卻越來越清晰,呼吸聲,心跳聲,還有血液流動的聲音。
背後感覺到一股淡淡的寒意,輕微的呼吸聲從我腦後傳來,一隻手撫在我的脖子上麵。
終於,什麼也感覺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