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幹的不錯,阿南,下來吧。”師父的聲音從樓梯下傳上來。
我應和了一聲,還是低著頭慢慢的向下麵走去,一邁開步子才感覺身體不對勁,身後就像有什麼東西黏住了一樣,掙脫起來費力的要死,又不能回頭看,我隻能拚命的往下麵走去,身上卻越來越重,我心裏害怕極了,又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狠狠心接著向下麵走下去。
可能是低著頭的關係,總感覺上半身越來越重,脖子後麵涼涼的,就像是有人在我的脖子後麵呼吸一樣。越往下身上越重,感覺也越來越清晰,我咬著牙堅持著,到最後幾級台階的時候,身上就像是真的背著一個活人一樣!
說來也怪,在台階上的時候身上像背了人一樣,可當我兩隻腳都站到一樓的地板上的時候,身上卻恢複了輕鬆,我三步並做兩步,趕到師傅的身邊,猛地往他腳邊一坐,隻覺得渾身乏力,頭上的汗一下子就開始往外邊冒了出來。
師父看了看我,轉身撚起案台上兩支香點燃握在手中,伸手在我背後晃悠了幾下,就猛地把手抽回去,把香插在了桌上的一碗清水之中。
我感覺整個人像是大病初愈一樣,身體雖然虛弱,卻沒有了剛才那種奇怪的感覺,站起來拍了拍屁股,好奇的看向師父的動作。
說來奇怪,師父把那兩支香往那碗裏一插,那香就定定的立在了碗中,一圈圈的水波蕩來蕩去,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一直點著那碗水一樣。
“師…”我剛要說話,師父就抬手製止了我的行動,專注的盯著那兩支香,我隻能暫時按下心中的好奇,站在師父的旁邊靜靜的恢複體力。
那兩支香燒的格外的快,沒有半支煙的功夫,已經燒的隻剩個底了,又過了沒多一會兒,那火星接觸到水麵,“嗤”的一聲,剩下的香又慢慢的飄了起來,這時師父才慢慢的鬆了一口氣,拿起那碗水走到門外,把香仔仔細細的埋在了土裏,水潑在了別墅外麵的大道上,進到屋裏來招呼我收拾東西離開了。
在回去的車上,師父給那個胖子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說事情解決了,讓他安心的住下,如果不放心的話,就把那兩台神像隨便一台請到臥房,早晚上香,可保家宅平安。
師父沒有開擴音,我也沒有太聽清楚他說了什麼,估計差不離也就是報酬馬上就打過來,謝謝大師,有空吃個飯之類的,嗬,有錢人的嘴臉,我在心裏酸酸的想到。
回到小區門口已經是半夜了,師父下了車站在那裏,凝視著小區的一角,我也跟著望過去,昏暗的路燈下幾片紙屑隨風飄蕩,師父招呼我一聲,自顧自的向著小區裏麵走去。
我撓了撓頭,小跑幾步跟上了師父的腳步,臨進去小區,鬼使神差的轉身又看了一眼那個路燈:一個女人站在那裏,高高的雲鬢,精致的繡鞋。見我看過來,女子淡淡一笑,默默的行了個萬福。
我猛地眨了一下眼睛,路燈下麵仍舊是空無一物,幾片紙屑飛揚,街角的垃圾桶嘩嘩作響。我自嘲似的笑了笑,跟著師父回家去了。
風依舊還在刮著,隱約好像有一陣聲音傳來:“公子萬安,願公子長命百歲……”
又一陣風過,一切,不過還是原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