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啊……”
那個男人一邊劇烈地咳嗽,一邊痛苦地喊叫著。
妮可、阿德拉、安潔兒一個一個從維吉爾的身邊飄過,朝男人走過去。
維吉爾幾滴淚還沒幹,掛在他年輕的臉上,他支吾著的賠償“甘泉”的話被三個女人無情忽視……
妮可走的最快,緊接著是阿德拉和安潔兒,誰都不想在維吉爾身邊多停留一刻,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關心那個受傷的男人,還是害怕被纏上要求賠償。
“你們別走,我的酒……”維吉爾最後說出了這句話,見還是沒有人搭理他,隻得閉口不提。
“咳咳,我……我在哪裏……”
那個男人掙紮著居然從騾子的背上摔了下來,倒在了一堆藍色的小花裏。
妮可抱著雙肩看了看男人已經快要愈合留疤的胸口,淡淡地問了一句,“你還好吧?”
阿德拉則是第一時間把摔在地上的男人扶起了身子,關切地查看了一下他胸口和手臂上的傷口,都沒有什麼大礙。
修女總是這麼有愛心呢。
手臂上被野獸撕裂的傷口昨天她就幫他處理包紮過,現在看來也沒有繼續流血或者感染的跡象。
而男人胸口上的那道傷口早已停止流出膿水了,正在慢慢結痂中。看來有了這位黃金境界牧師的治療,男人的恢複神速。
男人靜靜地看著扶起他身子的阿德拉,神思有了一瞬間的恍惚。
但是他很快地把這個可笑的念頭打消了,他現在是西雅亡靈帝國暗夜君主最器重的亡靈巫師安德烈,再也不是天空國赫德洛巫師協會的愚蠢巫師安德烈了。
所以即使眼前的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像她。
終究不是她。
男人用溫柔的眼神向阿德拉道謝,“是你們救了我嗎,感謝主,讓我們遇到了你們。”
“喲,又來個教徒,尼姑,這是你自家人呢。”
安潔兒聽了男人的話,翻了個白眼,自己那把驅蟲的藥粉竟然還幫阿德拉救了個天啟教徒呢,也不知道這傲慢的修女會不會感激她。
阿德拉聽了男人溫柔的話,朝他微笑點頭,“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男人在阿德拉的攙扶下勉強站起身來,這才注意到除了一位聖潔的修女之外還有一個駝背的醜女人和一個絕美的獵魔人少女正在冷冷地盯著自己。
他知道那個少女叫做妮可,就是昨天晚上乖乖地趴在泰塔斯將軍懷裏任他親吻撫摸的寵物,沒想到平日裏居然是這樣一副高貴冷豔、不可侵犯的樣子。
他一想到這些心裏就暗暗發笑,但是他心裏的嘲弄,不能被眼前的少女們和那個傻傻的精靈使節維吉爾看出來。
當然了,隱藏自己內心的情感這種簡單的事情,對於他這個遊刃於形形色色的人之中和他們做交易的亡靈巫師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他要在這些年輕、不諳世事的孩子們麵前偽裝成一個單純、無害、沒有威脅的普通人類少年,然後讓她們心甘情願地帶自己踏進精靈艾露恩城的大門。
前方滿月小鎮和艾露恩城內的接應早已買通,編造一個完美毫無漏洞的故事對他來說根本不是難事。
“你到底是誰?”
妮可冷冷地發問。
她看上去是個有心機,考慮周全的少女,對任何陌生的事物都會有懷疑和敵意,但是當她熟悉了之後則會完全消除這些戒心。
對眼前這個落難的男人來說,也是如此。
正是因為妮可的這種特質,阿德拉才能如此輕易地混到隊伍裏來。
所以,要說到心機和內心的陰暗麵,妮可遠遠比不上阿德拉。
阿德拉和她完全相反,作為一個貴族修女,成為上帝的仆人,表麵上對每個人都友好溫柔,但是真正能走進她心的人根本沒有幾個。
而她正是戴著一張善良的麵具偷偷潛伏在妮可的身邊,調查她和“紅色人影”的關係,如果一旦發現妮可就是變身的惡魔,她會毫不留情地結束她的生命。
聽起來很殘酷,但,凡是與上帝為敵、凡是異教信徒,都該死,不是麼?
阿德拉對這個受傷的男人有的戒心甚至比妮可更加強烈,但是她不開口問。
大家都會覺得她是個善良的天使,毫無心機,隻有這樣才能更加順利地做潛伏工作而不被發現她的真實目的。
很幸運,有妮可代替她,做一個惡人。
“怎麼會那麼巧地出現在我們麵前?”妮可看著男人無辜的表情,心中滿是懷疑。
從加恩加城到滿月小鎮的那條路上是一座光禿禿毫無人煙的荒山,這個男人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能夠正正好好地出現在她們麵前,並且被她們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