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衛青鋒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煩悶的暗道:此事哪是這麼容易,真是很不好辦那,非要明日給個答複的。他今日一路趕路到了洛都,然後又經過家中,盧府和皇宮內,實際在體力上已經累的緊了,隻不過一直用意誌在強行支撐著。
此時文華寶殿內幽靜萬分,他想起爹娘的事情,頓時又沒了心情,頹然走到寶殿內的象牙錦床邊,隨眼看去,見上麵盈盈閃光的被褥和枕頭,不知何時已經被人好好的鋪好了,甚至在床頭邊還點燃了一根凝神靜氣的鬆香,香頭煙氣嫋嫋,嗅著讓人心頭平靜,漫住了這寬大的錦床。
衛青鋒舒展一下身子,拉開被褥的一角,躺了進去,這床褥鬆軟,睡在裏麵如處雲端,不一會,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
翌日一早,衛青鋒還沒起床,殿外執事的太監便敲門喚道:“少將軍……少將軍……皇上今日早朝,宣少將軍在殿外等候。”
衛青鋒清醒過來,揚聲答道:“知道了。”趕緊起身離開錦床,略略梳洗一番,便跟了執事的太監來到大殿外。內裏仁宗和文武百官早已庭議多時,衛青鋒百無聊賴的在門口轉來轉去,那執事的太監頭發稀白,當太監時日已久,嗓音早就變化,這時夾著嗓音歎氣道:“少將軍,您快別走來走去的了,你這麼走著,老奴的眼睛都被快被您走花了。”
衛青鋒停下身子,哈哈大笑,道:“公公,您在這宮內當值,有得多少歲月了?”
那執事太監一伸手掌,道:“五十年了。”然後又緊聲道:“少將軍,你說話聲音可要小著一點,皇上議事,最是煩人打擾。”
衛青鋒點一下頭,歎道:“五十年,再過十年便是一甲子了,這可是不容易啊。”那執事太監應和道:“可不是麼?”
衛青鋒又道:“那……那新來的李公公,到底是怎麼回事?”
執事太監麵色一時大變,一把伸手便拉住衛青鋒,幾乎想要攔住他的嘴巴,悄聲道:“說不得!說不得!少將軍,這件事情在宮內那是絕對不能提起的。”
“哦……?”衛青鋒狐疑的看著那太監,見他本就白皙不見血色的老臉,此刻更是透出驚恐的紅暈來,湊近過去,正想要再問一句,突然殿內一個尖尖的嗓音大聲喚起來,道:“傳——兵部從侍郎,征北大將軍衛青鋒覲見!”
那太監聽到這個聲音,慌忙一推衛青鋒,緊聲道:“皇上喚您了,您快上殿去罷。”
衛青鋒無奈,隻得走進大殿內,入了大殿,隻見上麵金壁輝煌的高坐著仁宗,下麵攏身站了兩排大臣,有老有少,衛青鋒多有不時,隻好自己垂頭走到殿下,跪地磕拜,大聲道:“微臣衛青鋒參見皇上,萬歲萬萬歲!”
仁宗的聲音低低傳來道:“平身——”衛青鋒稱了謝,卻也不知自己該走到左邊一排,還是右邊一排大臣裏去,正猶豫間,仁宗又道:“衛愛卿,你親赴北郡沙場曆險的事情,朕已經著盧丞相對著滿朝文武宣讀了一遍,現在你既然安然得返,大臣們商議認為你既驅除蠻子於北郡十三城有功,卻又……卻又帶兵犯險有過,因此兩相功過抵消,對你不賞也不罰,你可滿意麼?”
衛青鋒抱拳道:“微臣滿意。”他原本對著作多大的官爵,碌得多少的俸祿毫不在意,而且此番回朝,本是另有打算,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也不想計較。
仁宗點一下頭,道:“嗯,難為愛卿你如此通情達理,不過無論怎麼說,你也帶兵殺到了蠻子的首府鳳凰城裏,自己九死一生,為國為民可謂舍棄自我,也大大長了我南朝天威士氣,那……那你可有些什麼別的要求,隻要朕辦得到,便可應允於你。”
仁宗這番話一說完,下麵群臣頓時嗡嗡的小聲議論起來了,隻因皇上前麵與眾位大臣們爭執了半晌,最後不得不妥協對衛青鋒不予追究,也不予封賞,可是此事剛過,皇上卻又說出這麼一番話出來,那話中的意思分明的很,便是——隻要你不提出加官晉爵的事情,其他你要什麼封賞,他都點頭答應。
仁宗這句話一說完,便目光緊緊的盯住了衛青鋒,衛青鋒垂頭站立,腦中下意識的想起昨夜……昨夜鸞鳳公主私下來找自己,囑咐自己幫她悔婚的事情來,此時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皇上金口已開,自己再順勢提出來,便算不得抗旨不尊,也說不到欺君大罪,隻是……隻是……
衛青鋒咬了咬牙,猛地跪下,大聲道:“皇上,微臣有一個請求,萬望皇上開恩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