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百平點頭道:“正好公主也在這裏,那麼就請公主指出三個武功最高的人出來,就由他們出場應對就好了。”
筠兒一時彷徨無計,她原本對這比武定教的事情並不關心,所以這些日子以來,思慮這些很少,這時叫她拿個主意,確實是強人所難。
筠兒想了一會,才嬌聲道:“各位都是筠兒的叔伯輩,筠兒過去極少參與教務,所以對於教內各人的武功高低並不了解,爹爹他這些日子以來,總是昏昏沉沉,睡時多而醒時少,所以這些事情倒還要仰仗大家才行。”
熊百平歎一口氣,皺眉道:“教主怎會一病不起的,這事也太過蹊蹺。”頓了一下,才道:“我們這幾位都是分壇裏的主事壇主或者副壇主,平日裏多有切磋,論起武功高低嘛,倒是旗鼓相當的。”
“旗鼓相當?”衛青鋒微微一笑,道:“我卻是聽說前幾日熊壇主與我風神壇的毛壇主發生了一些爭執,兩人一言不合便動起手來,而且熊壇主還傷了我毛壇主,想來熊壇主要棋高一籌的才是。”
熊百平微微一愣,擺手道:“這事原是誤會,王老弟今日也在這裏,百平便對毛壇主賠個不是,百平是個粗魯漢子,而毛壇主他大人有大量,所以讓著百平,百平這才失手傷了他老人家,當真多多得罪了。”
衛青鋒心中有些奇怪,想不到熊百平這番說辭,絲毫沒有前幾日的咄咄逼人。宗維想了一會,又道:“毛壇主是我四大分壇資格最老的前輩,熊壇主既然與他比武獲了勝,想來應該是可以代表我羅天教出戰的。”
熊百平仿佛預料到了這句話一般,忙道:“倒不是我熊百平妄自菲薄,我們這幾人雖然平時勤學苦練多年,各自都有自己的成名招式,但若是論起輩份或者功力來,都無法與那霸天門的老門主何宣老兒匹敵的,是不是這樣?即使是他的女兒,那假教的教主何若儀出來,我們隻怕也都是敵不過。”
眾人聽了心中不由有些默然,大家想起那何宣號稱“霸天絕劍”,多年來與羅天教的西門一族分庭抗禮,並不落於下風,所以前教主才會給現任教主安排下這樣一門親事,當然是想借助大家的聯姻,讓雙方都去了後顧之憂。到時若是何宣他要出場,自己這些羅天教的分壇壇主,確實是難以招架的。
場上一時有些沉悶,大家都低頭喝酒不說話,熊百平等了片刻,再向筠兒道:“不過百平倒是想要推舉一人,這人年少英雄,武功超群,是現下不可多得的文武雙全人物——咳,咳,衛公子,請你過來吧。”
熊百平一邊說話,一邊向那樓欄邊斜靠的年輕人招手,待他站起身走到自己身邊,這才轉頭向眾人介紹道:“這位便是衛秀衛賢弟,大家可別看他年紀輕輕,但是他手上的功夫卻是利害得很,所以百平鬥膽保舉他出手應戰。”
衛秀臉色鎮定,輕輕轉身向筠兒及四周抱一下拳,算是打過招呼,宗維見他麵相普通,隻有二十許年紀,下意識想:自己三十多歲,在這些壇主裏麵仍然算作年輕,武功輩份都是靠後,所以事事都要聽候差遣,不敢擅自逾越。再看這衛秀身體纖細單薄,不禁皺眉疑道:“哦?不知道衛公子是師出何門何派?令師是哪位前輩高人?”
眾人都如宗維一般尋思:這衛秀年少稚嫩,毫不出奇,卻能得到熊百平這聲勢正隆的分壇主極力推薦,要麼是他們之間有些暗藏的關係,要麼就是這少年確實是師出名門之後,得了祖上或師父的真傳,令得熊百平心服口服。
衛秀眯住的三角眼飛快掃過全場,見到大家都是一幅將信將疑的神情,隻有衛青鋒對著自己仔細打量,仿佛甚有興趣,不禁對他微微一笑,翕然道:“衛某並非師出名門,隻是江湖中一個無名草莽,至於衛某的功夫麼……也是自己無意所創,倒是沒有什麼來曆的。”
眾人聽得嗡的一聲,轉頭小聲議論起來,衛青鋒見那衛秀年少豐挺,語音清脆,眉宇間自有一股傲氣掩飾不住,仿佛還沒有變過聲帶一般,想到聲帶,衛青鋒不禁留意向他脖頸上看去,見他說話之時,脖頸處全無喉結上下律動,平坦坦猶如荒地。
衛青鋒微微一笑,心想:原國來是個女子假扮,隻是她舉止形貌作的貼切,又用了與何淼兒相似的手法隱藏了本來麵貌,更加讓人難以分辨。
想到這裏,衛青鋒心中不由一亮,暗道:難道她就是西羅天教那邊派過來的人麼?……不對啊,這熊百平怎麼也算是羅天教中的分壇壇主,地位雖不頂尖,但是他年紀不是太大,日後還有大好前途可享,怎麼會如此大張旗鼓的叛教背離,對自己卻是有百害而無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