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百平抬頭看了一眼,趕緊推手道:“公主,您請上坐,屬下這便安排好酒好菜上來。”
筠兒點一下頭,便隨著熊百平在首位坐好,其餘眾人各具一張小卓,麵前擺放的美酒佳肴,酒樓當中卻是留下一塊空空的場地,一時大家都不知該說什麼,場麵靜寂下來。
熊百平左右看一看,咬一下牙,舉杯清嗓道:“各位兄弟,大家知道小弟為何這次要邀請各位到這望月樓來聚會麼?”
眾人一時都不接話,宗維想了一想,才道:“為何?”
熊百平這才嗯了一聲,再道:“想來大家應該都心知肚明,再過一日,便是我羅天教每年的天祖大祀,同時也是西邊那假教與我們之間比武定教的時刻,那假教的何教主先前曾經發下狂言道:說要與我們之間比試三場,兩勝為贏,是不是這樣?”
趙赫歎了口氣,接道:“不錯。”
衛青鋒坐著西角,四顧看去,見那趙赫青衣黑須,看著仿佛一個普通教書先生,平平無奇,想起這趙赫曾與王有期有聯親之意,便多看他幾眼。
再看那宗維卻是五短身材,被熊百平幾句話,便說的麵紅耳赤,好像心中的怒氣已經隱藏不住了一般,暗道:過去聽說這熊百平隻是個無知莽夫,卻不竟然,他此刻說話有條有理,淳淳引導,要麼是他確實是多年藏拙,要麼就是他身後有一個人,指點他這般說話才是。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將目光緩緩轉向那樓邊圍欄處坐著的素服少年,見他依然不回頭,緊緊盯著樓下。
熊百平也歎氣道:“唉,原本這樣的事情,是輪不到我們幾個來謀劃主事的,可是這幾個月以來,我教中卻是迭遭變故,首先是教主他老人家不知因何緣故,竟然一病不起,而教中的四大長老,也多時不在,甚至教內的蘇右使也一直沒有回教,唉,依我來看,這次我們與那假教之間的比武,卻是凶險重重。”
熊百平口中所說之事,衛青鋒在先前已經聽毛壇主仔細分說了一遍,他也不明白西門鬆一代梟雄,為何會在這等危急時刻,讓教內如此空虛無物。
眾人都是暗自歎氣,筠兒突然嬌聲道:“原來熊壇主召集大家前來,是為了這個事情……那不知熊壇主可有什麼好的計策麼?”
熊百平說話之時,手中一直端了一杯酒,聽了筠兒說話,這才放下,抱拳洪聲道:“敢叫公主放心,我們這些人都是身受教主大恩之人,此次教中有難,我們就算是拚了身家性命不要,也要維護羅天教周全。”他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配上他高大的身軀,自有一股氣勢,筠兒看見不禁微笑的點一點頭。
其餘幾人看見,也趕緊站起來道:“不錯不錯。正是這樣。”
筠兒轉眼見幾位分壇的主事人群情激奮,再轉頭看見衛青鋒卻是坐在那裏,一點表示也沒有,便斜目瞥著他,嬌聲道:“王副壇主,大家都說話表了態,怎麼就你一個人無動於衷呢?”
衛青鋒端起麵前的酒杯,飲一口酒,啊的一聲,悠然道:“話是沒錯,隻是這番話就算說的再響,也不能贏了對手,是不是?”
熊,趙,宗幾人看見衛青鋒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皆虛目而視,筠兒卻不以為意,接口嬌笑道:“哦,那麼王副壇主又有什麼的好的計策,不妨說出來,大家參詳一下。”
那樓邊的少年,聽了這幾句,才緩緩轉過身來,目光朝衛青鋒身上掃了一眼,衛青鋒看清他的長相,卻見他一臉蠟黃模樣,眼角彎彎垂下,而嘴角卻是微微弧起,看著既是怪異,而且難看,衛青鋒心中一驚,想起自己初見何淼兒之時,她易容改裝,和這少年相差無幾。
衛青鋒哈哈一笑,道:“熊壇主既然召集我們大家過來,自然是心中已經有了定奪,不妨讓他一並說了出來,大家評上一評,豈不是更好些麼?”
熊百平見“王有期”將事情又推給自己,不由惱怒的瞪他一眼,尷尬的嘿嘿笑道:“小弟隻是一個粗人,哪裏有什麼良計美策,隻是我們既然謀其位,便要主其事,為了教主和公主的顏麵,即便是赴湯蹈火,也是在所不辭。
衛青鋒歎一口氣,暗道:看來這人是藏拙的,即使他能事先準備好說辭,但是這般應變的說話,不是能夠隨便預料的到的。
熊百平側耳片刻,再轉頭看了在座的人一眼,拍手笑道:“不過我們這些人,總也勉強算作教內僅存的精英,大家不如開懷暢飲一番,作些集思廣益,說不得就會有些好的計策出來。”他說到這裏,向筠兒抱拳道:“公主,屬下前幾日在外麵碰到川中有名的‘清平舞會’,便邀了她們過來,作些歌舞助興,您看可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