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秋長情幾不可聞的呢喃一聲:“沒有......悲痛欲絕,那平日裏看上去的緊張與在乎,都是裝的麼?”
“......”夜鷹沉默,不敢接話。
良久,秋長情吩咐道:“你帶人在這裏繼續盯著,直到確定無誤,確定相爺親手將那人殺死,確定死了的那個人的屍首,就是皇甫燁,再回來稟報與我。”
“是。”夜鷹垂首領命,眼看著秋長情要離開,問了一句:“尊主,意欲何往,屬下,晚些時候,去哪裏尋尊主?”
“行宮。”秋長情妖嬈的桃花眸,微微眯起,道:“如今,本座也隻剩下這一樁舊事未了,是時候,徹底解決了。”
“是。”
蕭盛帶著人,並沒有走遠,隻是在鬱南小築的外麵,靜候,等著季陽複命。
不過片刻,季陽渾身濕透,沉穩冷肅的快步走來,稟報道:“主子,屬下們將屍首打撈上來,那人,確實已經死了。”
“很好。”蕭盛頷首,心口稍稍鬆了一口氣。
她吩咐道:“整裝,回城。”
“主子......”季陽快走一步,攔住蕭盛,欲言又止。
蕭盛奇怪的看他一眼,季陽穩重,辦事利索,從來不會這樣婆婆媽媽吞吞吐吐。
她蹙眉,問道:“何事?”
“主子,不打算......進去看看麼?”
進去看看?看什麼?
蕭盛狐疑的問道:“有何不妥?”
“那個人......”季陽麵有難色,悶聲道:“那個人,是,皇甫夫子。”
那個人,是皇甫夫子。
皇甫,夫子......
皇甫燁!
驟然,蕭盛瞳孔一縮,不敢置信,喝問道:“你說什麼!”
“屬下,將那人屍首打撈上來,借著燈燭,看得一清二楚。”
季陽垂首,沉聲,快速說道:“屬下等人,看得清楚,那個男人是皇甫夫子,沒有錯。”
“人......人呢?”蕭盛隻覺得從頭到腳被冰冷的雨水淋了一個透心涼!
皇甫燁?
皇甫燁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呢?
今晚的行動,隻有她和秋長情,還有眼前的護衛們知道。
皇甫燁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為什麼?!
蕭盛渾身哆嗦,胸口劇烈的起伏,耳邊是猛烈的風聲、雨聲,比風雨聲,更強烈的,是她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撲通——
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蕭盛抖著雙手搓了搓臉,強迫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
可是,事關皇甫燁,她怎麼能冷靜。
她,親手——殺了皇甫燁!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蕭盛壓著心底強烈的恐慌,風一樣的衝進鬱南小築。
風,更急。雨,鋪天蓋地,更大更猛!
季陽一個閃身,迅捷的跟上,其他護衛,均暗自戒備四周的同時,跟著衝了進去。
在他們全部都重新進入鬱南小築之後,漆黑的四周忽然有了動靜。
十幾條黑影,悄無聲息的越過牆頭,跟著進入宅子。
水榭裏,依舊亮著微弱的燭火。
四個角落懸掛的大紅燈籠,在風雨中飄飄搖搖,隨時都有被風吹跑的架勢。
蕭盛一路奔跑,片刻就又回到水榭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