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怪朕沒有過來看你?”皇曦澈好脾氣的耐著性子,溫和說道:“這幾日長河兩岸災情加重,叛軍集結成埠,情況危急,朕實在是忙的沒有時間,連著父皇母後那裏都沒有去請安呢。”
“臣妾不敢,臣妾知道皇上日理萬機,十分操勞,隻恨臣妾無能,沒有幫的上忙......”慕雲珊越說越委屈,眼淚珠兒豆子般撲簌簌的往下掉。
慕雲珊低泣,道:“臣妾曉得道理,不敢心中有怨,如今,臣妾隻有......臣妾隻有墨兒,臣妾是太思念墨兒,他還那麼小,找不見娘親,不知道會不會哭......”
“好了好了,哭著傷眼睛,待你身上的傷病養好了,想做什麼都好說。
至於墨兒,現在在德芳宮裏養著,德妃每日都會命人跟朕稟告墨兒的飲食起居,放心吧。
墨兒沒事,但他到底年紀還小,容易哭鬧,朕擔心他吵著你養病,這才不讓他來見你。
待你養好了,墨兒自然還是要跟著親生母妃的。”
皇曦澈替她抹著眼淚,輕聲哄道:“起風了,估麼著要下雨,先跟朕回去,我們屋裏說說話,晚些時候,朕還得去看看父皇母後。”
“是......”慕雲珊聽見她的兒子現在在德芳宮,整個人如墜冰窖。
德妃恨不能殺了她,怎麼可能會善待她的孩子?
皇上為什麼要這麼做,明知道她和德妃不和,明明知道!
整個皇宮,那麼多妃嬪,還有太後在,為什麼還要將她的孩子送到德芳宮養著。
慕雲珊心思急轉,似乎明白了,皇上也許是在試探和威脅她,隻要她一天不說出那個知道的答案,他就會一天不會讓她見到孩子。
且,不會將她的孩子送回來,就放在德芳宮裏,受著折磨!
皇上,好狠的心!
果然是全天下最無情的皇家人!
慕雲珊的心中積攢著無限的怨氣,看什麼想什麼都是帶著偏見和情緒的。
她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怨毒的思考著這一切,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會鬧到這樣的境地。
四皇子失去母妃,放在任何一個妃子那裏,都有可能遭到虐待,這也歸結為慕雲珊以前還是貴妃的時候,太過囂張跋扈,得罪不少人。
做人不好,得勢的時候,沒有人敢動你,等你失勢,都巴不得上去踩一腳,宮裏就是這麼現實。
本來,四皇子可以放在仁壽宮養著,可太後現在也病著,自顧不暇,自然是不能將一個嬰兒放過去,吵著太後休息。
皇曦澈將四皇子放在德芳宮,其實是最合適的做法。
德妃跟著他時日比較久,如今又是四妃之首,有協理後宮之職,皇子公主們的生活,自然都需要她多看顧一些。
再說,德妃也確實擔心自己照顧不周,每日都會讓人跟皇上稟告四皇子的情況,倒也算是盡職盡責,沒出亂子。
慕雲珊拿著絹帕擦了擦眼淚,收住哭勢,麵上看不出絲毫的不悅和怨怒。
她孱弱起身,才挪動腳步,一個站不穩,又傾倒在皇曦澈的懷裏。
皇曦澈順勢摟著她,低頭,鳳眸瀲灩無雙,唇角勾著一抹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
慕雲珊知道他在看她。
她像是真的猝不及防的摔倒,輕輕嬌呼一聲,然後咬著唇,微微低頭,羞怯的抬眸看他。
她略顯病態的慘白麵容上,顯出一些薄薄的,不正常的紅潤。
皇曦澈抿了抿唇,彎腰,直接將她抱起來,朝著翠雲宮的方向快速行走。
他們身後,跟著一眾垂首偷笑的宮女和侍從。
不到一炷香時間,皇上抱著慕庶人回了翠雲宮的消息,傳遍整個皇宮。
德妃打翻了手中的茶盞,命人將四皇子抱到跟前來,輕聲細語的......狠狠訓斥一番。
賢妃不小心打翻硯台,毀了一副正在精心描繪的畫作——準備送給皇上的中秋禮物,秋日登高賞菊圖。
榮妃氣得關起門來,大聲謾罵:不要臉賤人,病的都快死了,還使一些狐媚子手段,勾引皇上,無恥、下流、卑鄙、放,蕩......
蕭淑妃將眼前的,梳妝台上的物件全都掃在地上,將自己關在房間整整一個時辰,誰都不理。
一個時辰後,蕭淑妃命貼身的婢女綠釉進房,幫她重新梳洗裝扮。
之後,蕭淑妃去了仁壽宮,給太後娘娘請安,順便關心老人家的病情。
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什麼隻是裝作不經意的提起,蕭淑妃都拿捏得很好很到位。
太後被她哄得笑意連連,心情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