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笛兒，我們聊聊。”秋長情攔住蕭盛的腳步。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聊的。”蕭盛繞開他，繼續往思夜閣走。
“那我們聊一聊燕靖王，如何？”秋長情也不惱，跟在她身側，隨著她的步調，不緊不慢的走著。
蕭盛狠狠的瞪他一眼，哼笑一聲，道：“那就更沒有什麼好聊的。”
不管外人是否清楚皇甫燁的真實身份，但對於秋長情和她，都心知肚明，也就沒什麼必要刻意解釋和隱瞞的。
“當年譽滿京都的草包質子，跟著老燕靖王回到燕京，性情大變，不到一年時間，氣死親爹，囚禁親娘，把族裏的同胞兄弟，殺的殺，囚的囚，不死也都弄殘廢了。
唯一一個皇蘭易，也是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才沒把他怎麼樣。
這樣的一個人，小笛兒......有什麼好喜歡的。”
秋長情漫不經心的說話，到最後一句，更像是情人之間的抱怨與吃醋，說得委屈極了。
蕭盛站定，側首看他，問道：“我連你親娘的祠堂都敢動，你說，我這樣的一個人，你有什麼好喜歡的？”
“......”秋長情眉頭抽動了一下，眉宇間染上風霜。
她不承認，他就當不知。
可她大喇喇的承認了，他便不能騙自己，更不能視而不理。
她真的，無時不刻不在拆他的台，不給他留一絲後路。
“我不信鬼，不敬神，單就一個‘孝’字能讓我動幾分惻隱，可是即便這樣，我還是義無反顧的把主意打到你親娘的祠堂頭上，為什麼呢？”
蕭盛停頓一下，冷冷說道：“因為我從始至終都很討厭你的糾纏。”
“......”蕭盛的話，簡直就是在戳他的心窩子。
果然是怎麼養也養不熟的白眼狼。
“如果我的不理不睬，冷漠放任，讓你誤會我在默認許可你的存在，會讓你變本加厲，那我現在跟你挑明了說，趁我們還沒有徹底撕破臉皮，走吧。天涯陌路，不要再見了。”
蕭盛深吸一口氣，一整天的好心情，因為此時，差到極點。
“為什麼，就這麼討厭我？”秋長情心口猶如有一把鈍刀在剮著，她每一個字，都讓他的鈍痛加重一分。
“是。”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你。”
“可你一直都在做著傷害我的事情，從前是、寶爺的事也是，還有蕭萌......”蕭盛雙手握拳，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抬腳離開。
“真就那麼想要知道他是誰？”秋長情低喃一句，語調說不出的惆悵，還有一絲不可察覺的茫然。
不知道真相，不是會更少一點痛苦麼？
“......”回應他的，是她決絕遠離的背影。
“中秋節，小笛兒答應陪我一天，我便告訴你答案，如何？”秋長情悵然道：“中秋之後，我會離開的......”
“好。”蕭盛頓住身影，眸光清冷的看向秋長情，相信這次，他說的是認真的！
秋長情在院中站立許久，仰首，看著她廂房的燈燭亮起來，他眸中的寒霜冰雪，才逐漸被那一抹橘黃暈染成溫暖的顏色。
一個人的寂寞，兩個人的錯。
注定沒有結果，卻還是執著。
哪怕再過幾年秋，哪怕為愛孤軍奮鬥。
我依然願意去等候，縱使，到最後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