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隱頭也不抬地問:“什麼意思?”
“競豪不是有通達百分之五的股份嗎?君達既然是競豪的控股公司,也自然成了這百分之五股份的實際擁有人。隻要我們倆結了婚,我們就可以提議董事會投資君達,或者通過通達擴股的方式讓君達增加持有通達的股份,達到間接上市融資的目的。”關卿卿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注意楊隱的反應,但他始終低著頭一口一口喝著湯,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情緒的變化。
楊隱喝完湯,抽了幾張紙巾將嘴巴擦幹淨後說:“這個事情要從長計議,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君達目前沒有太多的時間浪費在這上麵,所以,還是以後再說吧。”
關卿卿提這件事的時候,故意將結婚作為先決條件,目的就是想試探一下楊隱,看他到底想不想和自己在一起,現在聽他雖然暫時沒有和通達合作的想法,但也沒有拒絕,更沒有對結婚提出異議,心裏還是一陣竊喜的,因而臉上的笑容更顯溫柔了。走的時候,盡管會議室裏的人沒有一個人願意搭理她,但她還是大大方方地跟眾人打招呼告辭。
楊隱等她走後,突然對在座的高層說:“你們都是君達的高層管理者,應該學會容人的氣度,懂得喜怒不形於色。我知道你們不喜歡關卿卿,但她好歹是通達地產的董事長,我們也是通達股份的股東之一,所以我請你們以後懂得維持起碼的禮貌,不要把私人好惡帶到生意上來。”
眾人雖覺得楊隱突然說這話有些奇怪,但也不能說沒有道理,都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整整一周,楊隱與這些高層關著門一個個項目地整理,會議室裏煙霧繚繞,咖啡味混和著煙草味,熏得人刺眼嗆鼻,他們卻就在這樣的環境裏,精神亢奮地工作了七天六夜,等全部完成後,一個個累得東倒西歪,也顧不得男女有別,姿勢雅觀與否,直接在會議桌上趴著呼呼大睡了。
水玲瓏一直想去看看沈蘊秋,但回來後就被關起來開會,連上個廁所都是連跑帶奔的,根本連個電話都沒時間打。一周的攻堅戰一結束,雖然和其他人一樣累得眼皮都睜不開,但她還是堅持著回家洗了個澡,換了幹淨衣服,去看沈蘊秋。怕自己精神不濟,她沒敢自己開車前往,而是打了的過去。
盡管有心理準備,但是見到沈蘊秋,水玲瓏還是很吃了一驚。眼前的沈蘊秋雖然美麗依舊,但明顯瘦了許多,精神雖還可以,但原來白皙得透明的皮膚竟也被曬黑了許多。封敏說,由於公司開業時間不長,沒有能力招太多的人,許多業務他們都是自己親自在跑,很多工作也都是自己親自做的。沈蘊秋與楊隱一樣,一投入工作就不要命,常常會忘記白天黑夜,非做完不可。
水玲瓏抱著沈蘊秋說:“你快讓我心疼死了!”
沈蘊秋拍著她的後背笑說:“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辛苦,封敏、凱天他們也都一樣的。你仔細看看就會發現,他們也都瘦了黑了。”
水玲瓏放開沈蘊秋又仔細端詳了她一會兒說:“看到你沒有哭鼻子抹眼淚,我真不知道應該替你高興還是替你難過了!我媽媽常說,女人不要太堅強,太堅強了反倒不讓男人喜歡。我看你現在的樣子,就覺得你是太過堅強!你都不知道那個關卿卿,每天都來我們公司送湯送水的,那樣子根本不像上個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倒像一個常年在家的家庭主婦!”她停下來用手撫著沈蘊秋的臉,眼眶不由自主地濕潤起來,“明明你跟大哥的感情那麼好,怎麼倆人都不肯服軟,硬生生地讓那個女人的糖衣炮彈給攻了進來呢?”
沈蘊秋澀澀地笑了笑說:“玲瓏,知道嗎?人有的時候真的很怕別人同情自己,替自己難過,我現在就是這樣。你們的安慰令我感動,但也讓我很怕,因為這會讓我覺得我該像個棄婦似地抱怨才更像一個女人。但是,這有用嗎?感情不是求就能求來的,我和楊隱之間的感情,就算分開了,我相信也是刻骨銘心的。”
“可他不相信你,不是嗎?”水玲瓏難過地說。
沈蘊秋的唇角抽了抽,心也跟著一抽一抽的,“他是學法律出身的,凡事喜歡講事實和證據,在沒有證據證明以前,他當然更相信他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了。”沈蘊秋的聲音淡而遙遠,她相信,自己沒做過的事,終有一天能讓楊隱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