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鍾後,楊隱的短信回過來說:“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有話就和律師說吧。”
沈蘊秋看著這條短信,拚命將自己心裏的酸楚壓下去,又發了一條過去:“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你:她的流產和我無關!那天下午是她約我去獨山別墅的,說是要為我們離婚助把力!楊隱,你不明白嗎?她在設計我們!”
楊隱的短信很快回過來了:“你現在的行為真讓我齒冷!”
沈蘊秋呆呆地看著這條短信,簡直不相信這是楊隱說的話。這個和自己相愛那麼多年的男人,不但不相信她了,還把她看得如此不堪。
她甩了甩頭,把洶湧而來的淚水擦掉,再次發短信說:“你也是律師,請你調查清楚了再給我下結論,不要讓我們的婚姻枉死!”
“你早為我們的婚姻判死刑了,不是嗎?我隻是遵照你的意願而已!”楊隱的短信依舊回得很快。
沈蘊秋再沒有跟楊隱繼續討論下去的勇氣和力量,她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被撕成了一瓣一瓣,鮮血在她的身體裏四處奔突,好像下一刻就要從她的眼中衝出來,那種難耐的惡心感覺也從胃裏翻騰起來直衝她的喉嚨。
正當她難受地幹嘔著,眼淚在眼眶裏來回打著轉,律師的電話又一次打了過來:“沈女士,想好了嗎?我們什麼時候簽字?”
沈蘊秋心裏冷笑起來,原來楊隱冷酷起來可以這樣不給她留一點餘地,剛剛發完短信,就催著律師找她簽字了!她咬著自己的唇,狠了狠心說:“你到中邦廣場七樓等我,我馬上就到。”
律師掛了電話,沈蘊秋還咬著自己的唇站在那裏,身體不聽使喚地顫抖著,血一點點從她的唇上滲出來,淌進她的嘴裏,也流到她的下巴上,她卻渾然未覺。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慢慢回過神來,看了看自己手裏的電話,踉蹌著出門往中邦廣場走去。
劉凱天去找朋友繼續查關卿卿的事了,隻有封敏和新招來的三名客戶經理在公司,看到沈蘊秋帶著失魂的神色跌跌撞撞地走進來,四個人都圍過來關切地問她:“你怎麼啦?出事了還是病了?”
封敏大致有點猜到沈蘊秋有可能是為了楊隱,忙將她扶去辦公室,才進門沈蘊秋就回身一下抱住封敏哇地哭了出來,把封敏嚇得心都跟著亂了,一個勁地拍著她的後背說:“別哭,別哭,有什麼事你告訴我啊!你這樣哭法,我都跟著你傷心了!”
封敏此時的勸慰沒有任何一絲作用,直到門被敲響,她的哭聲才停下來。門開處,一位西裝革履的黑衣男人走了進來,“請問,哪位是沈蘊秋女士?”
“我就是。”沈蘊秋擦掉自己臉上還掛著的淚水,接過黑衣男人遞過來的名片,“請坐吧,劉律師。”
劉律師點了點頭,在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來,馬上就從公文包裏將帶來的文書拿出來放桌上。等沈蘊秋在他對麵坐下,他就開口道:“沈女士,離婚協議書請過目,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請立刻提出來,我可以當場請楊先生作決定。”
“離婚協議書?”封敏驚叫著跑過來,一把搶過那些文書,隨著嘩啦啦的紙張翻動聲音,封敏叫道:“他還真大方啊!所有的房子都歸蘊秋,公司股份要多少由蘊秋自己填?嗬嗬,也是,關卿卿是大富婆,就算整個君達都被蘊秋拿走,關卿卿還有一個通達能讓他折騰!”
劉律師不冷不熱地說:“這位女士,請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封敏理也不理他,直接對沈蘊秋說:“他這麼絕情,你也不用跟他客氣,就給他填上百分之百的君達股份,讓他去向關卿卿討飯吃!”
“我不要!”沈蘊秋輕輕地說著,從封敏手裏接過協議書看完後,將股份這一項用水筆劃掉,房子也隻要求留下梅州的公寓和R市的別墅這兩套,其餘她什麼都沒要。
封敏一邊看她簽字,一邊埋怨她心太軟,都這種時候了,還考慮楊隱不考慮自己。
“劉律師,你看一下,還有哪些要簽的嗎?”沈蘊秋問。
劉律師仔細看了所有的文書後說:“房產手續過戶的時候,我會通知你前往簽字,其他沒什麼了,我會幫你們把離婚證書辦好的。”
“謝謝。”沈蘊秋竭力維持自己應有的禮貌。
送走劉律師,沈蘊秋再也支撐不住,一下跌坐在椅子裏,這一次的淚沒有流出來,全都流進了她的心裏,楊隱從此離開她的生活了,頭也不回,看都沒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