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隱與水玲瓏剛進公司,餘競冬的電話又打來催了。進了會議室,他才發現水玲瓏還跟在身後,想了想就把自己的車鑰匙給她,說:“你開我車回去休息吧。”水玲瓏接過鑰匙就走了。沈蘊秋卻在她轉身的瞬間,看到她雙眼紅腫,像是哭過的樣子。
餘競冬沒等楊隱坐下來就問:“你對這事怎麼看?”
楊隱抽出一根煙來點上,搖頭道:“我想了一路都沒想出頭緒來。現在的問題已經不僅僅是五百畝地的事了,還有這一大筆資金該怎麼追回來。這不是當初他跟你分家的時候,拿走了也就拿走了。”楊隱其實心裏是在罵餘競冬是東郭先生,把餘飛這條蛇救了來反咬自己。
“那現在我們要怎麼辦?”沈蘊秋問。
“報警!”楊隱掐了煙道。
“不行!我沒法向我大哥大嫂交代。”餘競冬立刻反對。
楊隱怒道:“你要縱容他到幾時?不報警,你又如何向股東們交代,如何向廣深地產交代?”
“你們不要爭了!這事都是我不好!”坐在沈蘊秋身邊一直不說話的秋雅忽然站起來說。
在座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楊隱心裏不由得一陣歎息,看來自己與沈蘊秋是猜對了。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啊?你坐下,不要亂往自己身上攬責任!”餘競冬對秋雅說。
秋雅站在那裏看著餘競冬,眼裏有難掩的悲戚,她緩緩道:“餘飛要拿我的裸照放到網絡上去,除非我答應將咱們正在談的項目轉給他,他才願意將所有拍攝的照片刪除掉。我不敢將H市的項目告訴他,想著新疆的項目反正是我找來的,告訴他就當我沒有找過這個項目算了。可是我沒想到,他會動用豐豪的資金去買地。”
聽完秋雅的話,餘競冬一拳砸在桌子上,吼道:“畜生!畜生!”
“競冬,你別這樣!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沒腦子,才會一次次著了他的道。我實在不配做你女朋友!”秋雅哭道。
餘競冬走過去抱住她說:“不要這樣說!你應該像上次一樣,把他威脅你的事直接告訴我才對。”
“來不及的,他鼠標一點就可以將照片發出去了,哪還容得我告訴你啊!”秋雅心裏難受得恨不得去跳樓。
“競冬,報警吧!”楊隱再次說。
餘競冬沉默不語。餘飛一次次的背叛,確實令他痛徹心肺,但他不能違背母親關碧雲的囑咐,他得維護餘家的名聲。他最終低聲說:“我們和他談談,由我們接手整個‘豐豪水樂居’,作為他抽走資金的交換。”
“你開玩笑吧,競冬?”連沈蘊秋都叫起來,這哪是交換啊!餘飛抽走的資金高達兩億,而“豐豪水樂居”的整個盈利狀況未必有那麼多不說,後續資金投入的錢也成了問題。
餘競冬重新坐下來說:“我不能讓餘飛去坐牢,這是最基本的原則。錢沒有了可以再賺,我沒有讓我母親傷心的權利。華懷陽不是一直想要我們在R市的股份嗎?既然新疆的合作令他失去了機會,那麼就把我們在青貝旅遊開發集團公司的股份賣給他。一來也對新疆之事有了交待,二來也為‘豐豪水樂居’的後續建設籌得了資金。”
楊隱聽完餘競冬的話,頹然地將身子埋進椅子裏。如果不報警,那麼餘競冬說的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但是想到自己近兩年來在R市費盡心力得來的青貝開發權,就這樣賣掉,他真心疼得像要賣了他的孩子。看著秋雅一臉的歉然,想著餘競冬的拳拳孝子之心,楊隱又不能逼著他去報警。這種進退兩難的矛盾,令他感到極度的厭惡。最後,他盡一切力量讓自己用平靜的口吻問餘競冬:“除了你剛才說的急救措施外,今後你打算如何防範餘飛各種可能再出現的、影響競豪發展的行為?”
餘競冬一心想著如何解決眼前的事,沒想到楊隱會有如此一問,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楊隱看著他正色道:“這是我們必須要麵對的問題。餘飛已經不止一次地令競豪陷入危機,甚至還使你們都經曆過生死劫難。如果這一切都不足以讓你下定決心將他送上法庭,那麼,就請你為競豪想一個保全之策。否則,我要求退出競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