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競冬一愣,臉色有些異樣,急匆匆地回道:“吃吧,我們吃完了再說。”
“你這個樣子我吃不下!”沈蘊秋堅持。
“好吧。”餘競冬也放下了刀叉,說:“我是有事想問你。”說著,他打了個響指,服務生推門進來,手裏捧著大束的玫瑰花,餘競冬接過來,等服務生出了門,他單膝跪在沈蘊秋麵前,將花束遞給她,又從西裝的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絨布首飾盒,在她眼前展開後說:“嫁給我,好嗎?”
沈蘊秋在看見花的刹那,就明白了餘競冬的意圖,但直到他跪在那裏向她展開婚戒,問出想問的話,她仍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她也知道,已經拒絕了餘競冬太多次,似乎已經沒有理由再拒絕了。她緊咬著自己的下唇,眼睛盯在玫瑰花上,多麼嬌豔的花朵,它們的美麗就這樣綻放在她的眼前,提醒著她立刻拿出決定來。
餘競冬看著沈蘊秋變幻不定的神色,心裏那絲微弱的希望之火,一點點地熄滅下去,留下一片空蕩蕩的沉寂。
“我……”沈蘊秋的耳邊響起那個淩晨,楊隱在她耳邊唱起的《牽掛》,歌聲裏的無奈與滄桑,讓她怎麼也下不了決心答應餘競冬。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餘競冬心頭的溫度也一點一點地失去,他沒有再等她開口,就先站了起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淡淡地說:“繼續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沈蘊秋看著他一刀刀地劃著牛肉,感覺他像在割他自己的肉,深深淺淺,一刀又一刀。“競冬,我……”沈蘊秋實在受不了他這個樣子,想要解釋。
“吃東西的時候,不要說話,會影響腸胃吸收的。”餘競冬阻止她說話,而他眼前的牛肉,已經在短短的時間裏,被他切成了一顆顆的小粒。他最終把眼前的盤子往邊上一推,看著一臉不安的沈蘊秋道:“你放心,我沒事!我隻是想在我們三個人之間,做個了斷。”
“我們三個人?”沈蘊秋有隱約的不安。
“你、我,還有楊隱。”餘競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沈蘊秋,像是要一直看到她的心底,把那裏深藏的想法,全部翻出來。
沈蘊秋惴惴地問:“怎麼了斷?”
“你決定究竟選擇誰!”餘競冬生硬地說。
“非要現在說嗎?”
“對!我不想再拖下去了。我跟你說過,我不會等很久。要我等到我們都老了,你才真正愛上我,我做不到這麼偉大。”餘競冬的心情已經漸漸平靜下來,他忽然覺得,即使失去沈蘊秋,也沒什麼可怕的。
“你這算是放開我了嗎?”沈蘊秋問。
餘競冬沒有回答,他想起,沈蘊秋曾答應他,要等他放手才可以離開。他暗暗嘲笑自己的愚蠢,原來她一直就在等自己放手。他忍不住心頭又有不甘升起來:“我不放手你就不離開了嗎?”
沈蘊秋深吸了口氣,看著餘競冬的眼睛說:“對不起,競冬!你放不放手,我都要離開你了。”
“哈哈哈……”餘競冬忽然大笑起來,“你終於說出來了,其實,你一直就想離開的,對不對?”
沈蘊秋沉默,她不想在這個時候為自己辯解,那樣隻會顯得虛假,更會使他們之間曾經有過的那點美好變得毫無意義。她一直愛著楊隱不假,但餘競冬的的確確給了她溫暖,讓她在他的嗬護中,生出許多的留戀。
“好吧,這樣的結果也很好。總比三個人都痛苦來得幹脆。我也不用再患得患失,痛過了,自然會好。”餘競冬既是安慰著自己,也算是安慰了沈蘊秋。他還是不忍心看她難過。
“來,咱倆幹一杯,算是好聚好散!”餘競冬提議。兩個人的酒杯碰撞在一起,杯中的拉菲在杯壁上晃晃悠悠地跳起舞蹈,而後又在杯壁上塗抹成一片淺紅帶著黃暈的光。相視對飲的沈蘊秋與餘競冬,心裏都升起難言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