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分別落座,餘競冬點了咖啡和甜點,靜靜地聽三個女人說話,不時禮貌地插上一句,風趣幽默的談吐,常引得她們笑得花枝綽約。
譚紅梅已一改先前挽著沈蘊秋時的嬌柔,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打量著袁沁藍。
“沁藍,不介意我和蘊秋一樣稱呼你吧?”譚紅梅溫婉地笑著,漂亮的單鳳眼內卻是一片冰冷。
“當然可以啊!我也叫您紅梅姐吧?”
“好啊。聽說……沁藍是李耀祖的代理律師?”譚紅梅突然問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袁沁藍。
“紅梅姐消息就是靈通!您是有什麼建議給我嗎?”袁沁藍喝了口咖啡,笑意盈盈地看著譚紅梅。
“我可不是律師,怎麼能給你瞎提建議?隻不過覺得有點佩服你,小小年紀敢接這種案子,有點膽識。”譚紅梅不緊不慢地說著,‘膽識’兩字的語氣卻分外地重。
“哪有什麼膽識啊,我也是硬著頭皮上的。這幾年司法改革,刑事案的被告辯護製度越來越受重視,既然被告找到了我,就當是種鍛煉了。”袁沁藍輕描淡寫地說著,繼而又瞄了一眼餘競冬,才問沈蘊秋:“你在和競豪地產做生意?今天談一天該是一筆大買賣囉?我們事務所現在可是競豪地產的常年法律顧問,合同擬好可要給我們看過哦,蘊秋?”
沈蘊秋與餘競冬聽了袁沁藍的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即一起哈哈大笑,直笑得袁沁藍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
“競冬,你是老板……嗬嗬,你告訴她,唉喲,我笑得不行了!哈哈,我說,紅梅姐,你怎麼忍得住,還是這麼一本正經?”沈蘊秋笑得前仰後合,譚紅梅卻始終隻是靜靜地看著袁沁藍,讓袁沁藍心裏不由得起了一陣寒意。
餘競冬止了笑說:“我們這份合同是原先就經過你們事務所審核的格式樣本,所以今天我們雙方已經簽妥蓋章,不必勞袁律師再看了。咳咳……”餘競冬笑著低頭假咳了一下,繼續說:“下周蘊秋就會上任了。”
“上任?”袁沁藍一下沒明白過來。
“蘊秋已成為競豪G市項目的常務副總。”餘競冬進一步解釋。
袁沁藍猛地轉頭盯著沈蘊秋:“楊隱知道嗎?”沈蘊秋聞言,笑一下僵在臉上,隻是喃喃地答:“不清楚。”
袁沁藍點點頭,一臉誠肯地握住沈蘊秋的雙手,看著她說:“蘊秋,你是我的好姐妹,又是楊隱的老同學,你知道我這麼多年一直一心一意地愛著他,正好下周他也要去G市,你幫我勸勸他,讓他不要老在外麵鬼混了!我……我真的……”話未說完,眼淚已經撲簌著掉了下來,一顆顆掉在沈蘊秋的手上,砸在她的心上。
沈蘊秋攬過袁沁藍,抱著她,下頷擱在她的肩上,手輕撫著她不斷抖動的後背,輕輕地說:“別難過,他一定會記著你對他的愛!”
譚紅梅與餘競冬均一臉審視地看著突然哭成淚人的袁沁藍,內心卻各有想法。
餘競冬是見過楊隱的,公司由於先前請的律師不太理想,有兩個案子一直拖到現在還沒解決,餘飛推薦了楊隱。僅僅從男人的角度來看,餘競冬覺得楊隱就是一徹頭徹尾的花花公子,很難想像,這樣一個整天遊走於花叢中的人,能打好他手裏幾億的案子,但餘飛很有信心。他也耳聞,沈蘊秋與楊隱之間有些說不清的過去,現在看著袁沁藍梨花落淚的樣子,他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慶幸,慶幸現在哭的人不是沈蘊秋。但同時,他被眼前這個頭次見麵的女人哭得有點心煩,本來是想好好跟譚紅梅、沈蘊秋談談G市項目的資金問題,現在卻是什麼也說不了。
袁沁藍抽抽噎噎地哭了有一會,其他三個人都是默然無語,她也漸漸止住了淚水,一臉蓬亂地抬起頭,任沈蘊秋替她擦淨了臉上的零亂,才謙意地朝三人笑笑,輕聲說:“讓你們見笑了。”
譚紅梅沒有說話,餘競冬卻站起來,“既然把心裏的煩悶哭出來了,應該會好受點的,袁小姐不必介意。我還有點事要回去處理,就不陪三位了。啊,單由我埋!”
沈蘊秋想起來去結帳,譚紅梅笑著拉住她:“餘董都說了他請,你還搶啊!走吧,我們也回去了,我今天一大早就趕來,累壞了。”
沈蘊秋有些謙疚地看看袁沁藍,問道:“沁藍,我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還想再坐會。你們先去吧。”說完也站起來,跟沈蘊秋抱了抱,又和譚紅梅以及剛結完帳的餘競冬分別握了握手。
三個人出了星巴克就分頭散去,而袁沁藍直坐到關門才回家。